可是慕天香的性子又很執拗,隻要是她想幹的事情無論怎麼樣都要想方設法的去做的。
“難道皇後還天天去不成,就算是她也不一定這麼早就去。”她是有聽說過這個皇後喜歡睡到日上三竿,現在指不定還在熟睡呢。
拉著綠敷的手便要出去,今天太陽這麼明朗怎麼可以浪費。
慕天香本還想自由一會兒,哪知剛一出去就被守在殿外的侍妾和丫鬟層層圍住。
“綠夫人金安。”福身的一片花紅柳綠。
“起來吧。”綠敷擺擺手讓她們散去,攙起一旁的慕天香。
她們非但不散,而且聚集在一起邁著蓮花步子尾隨其後。
慕天香向後瞥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們家太子還真是豔福不淺啊。”就別說那些丫鬟婆子,就說那些侍妾簡直可以媲美南宮決。
“她們當中的人太子隻碰過一次,有的甚至見都沒見過。有的是伺候時的宮女飛高攀鳳,有的是官員的女兒,人多雜亂太子哪有心去收拾啊。平時也隻有妾身照料罷了——”
後麵的侍妾像是被拘束著,各個都不敢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喘,低著頭整齊的排列。丫鬟婆子在一旁攙著,氣憤死氣沉沉。
“行了下去吧,記著宮中休得跟我鬧騰!”綠敷停下腳步,對著後麵的侍妾說道。
可能是識趣了,大部分的人都散了,隻有兩人還在此留著。
“綠夫人。”銀鈴般清脆的聲音好聽極了,像是春天的黃鸝。
向後一看一個病態美人踩著瓊瑤碎玉像慕天香這裏駛來,一身水藍色蘇繡夾襖邊上白色的雪狐毛鑲嵌其上,有幾束粉藍色的碎花在衣領上蜿蜒盤曲著。領下是一隻隻粉白色的蝴蝶群中飛舞,金絲線狀浮起一層層交錯的光輝碧秀羅縵,一顆顆白裏透粉的珠子立在廣雲袖上,有幾絲白色雲狀花紋圍繞。腰間係上一根白色玉石吊墜,腳下躡絲履,簡單樸素大方得體。小小的鵝蛋臉上被著天凍的通紅,眼神飄忽不定,幹燥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喘著粗氣。
綠敷趴在自己耳朵前小聲說道,“這是太子前些年從街上贖來的一個唱曲的女子,昨些年得了場風寒就沒好,如今烙下病根這輩子恐怕就是這寒霜的身了。”
女子被丫鬟攙扶到跟前,聲音極小,“綠夫人前些天妾身娘家報信,說我爹娘在家沒人照應孤苦伶仃的,綠夫人可否行個方便讓妾身回娘家一趟也好安排安排。”中間時斷時續的咳嗽也實在難受,讓人聽著也覺得累。
旁邊的小丫鬟連忙不停的拍著她的後背,從腰間取出一個水青花小瓷瓶放在她的鼻下,不多大會兒,咳嗽聲便沒有那麼劇烈了。
綠敷看了看慕天香,後又從自己脖上取下來一個白色毛皮護頸,給她戴上。
“準了,回宮時記得是左側門。”交代給旁邊的丫鬟,“好生照顧好你家主子,在外少聲張以免出什麼亂子。”
那名女子一聽,馬上便舒心一笑,對著綠敷福身,“妾身謝謝綠夫人。”
人已走遠,慕天香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一個唱曲的,原來叫琵琶。後被咱們太子改了名兒,叫弄曲。說來這也是個苦命的,哎——”綠敷輕輕一歎,攙著慕天香向行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