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在屋子裏的葉紫姍失去了自由,夜已深,但是她卻沒有困意。
單薄的身體站在窗前,外麵一片漆黑。
這裏是什麼地方,窗戶可以打開,但有護欄,探身出去,看看,此處離地麵有點高,好像自己住在了二層。
這家人出於自保,把自己“囚禁”,她也沒有責怪他們的意思。
人嗎,不熟悉的時候,就會相互不信任,相處久了,自然而然就相信了。
葉紫姍很奇怪,自己的思維很正常,行走也很正常,說話也很正常,怎麼就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呢?
她是誰?家裏都有那些人,她怎麼就想不起來。
想著,想著,葉紫姍的頭又開始疼了……
這,算失憶嗎?應該不算吧,可,她的過去……
葉紫姍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有些時候,你刻意的要尋找問題的答案,反而遲遲找不到,但就是在某一天,你突然就有了靈感,葉紫姍默默的祈禱,這一天盡快到來。
一夜,睡的迷迷糊糊。
房門鎖吧嗒一聲響了,是劉媽,端著熱乎乎的小米粥。
“丫頭,來,快吃吧,我放了一點紅糖,養身子。”劉媽滿臉堆笑。
葉紫姍好想說,她還沒有刷牙,沒有洗臉,但她什麼也沒說,接過劉媽手中的小碗。
她也不清楚,她是怎麼知道的,坐月子的時候,不能十指不能見水,小產也一樣,一周內不能見風,不能碰水。
劉媽對自己,真的很體貼。
“丫頭,我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就叫你丫頭吧。昨晚我走的時候,把門鎖了,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怕你啊,著急,想不開,跑了出去,萬一走丟了怎麼辦,再說,你現在這身子,還得養幾天。
過了這幾天,我就帶你到村子裏轉轉,也呼吸呼吸新鮮的空氣,也許這樣,對你這裏的恢複有幫助。”
劉媽很和藹,指著自己的腦袋,葉紫姍也明白,劉媽說的“這裏”是指的她的失憶。
“劉媽,謝謝你,我一定會努力的回想過去的事情,我也相信,絕對不是大雷哥撞的我,如果真是,他就不用救我了,據說無意撞死了,比撞傷了省事多了。”
葉紫姍淺淺一笑,因為劉媽對昨夜鎖門事的坦誠,也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你這不是好好的嗎,昨晚我給大雷說了,讓他去城裏醫院問問,谘詢一下,看醫生有什麼法子。”
葉紫姍乖巧地點頭,心頭一算,紅了眼圈,她真的很幸運,遇到了好人,雖然他們沒有及時的幫助自己找親人,但也用心照顧自己。
葉紫姍被當成國寶一樣在劉家養了三天,在這三天裏,她見到的唯一一個人就是劉媽,偶爾能夠聽到屋外,小女孩咯咯笑聲,或者年輕女人的責罵聲。
即使這三天,屋子的門再也沒有被鎖過,葉紫姍也從未踏出房門一部,她除了讓劉媽幫她找一些書來看,每日所作的事就是站在窗前,透過茂密的樹葉眺望著遠方,感受一日冷暖的變化。
“丫頭,這位是馬大夫,中醫,他能用針灸的方法,讓你回想去過去。”
葉紫姍正坐在窗前,翻閱著一本破舊而且有點黴味的書,劉媽帶著一位有點謝頂,帶著眼鏡的中年男子進來了。
光從外表來看,細白的膚色,微微隆起的小腹,應該是常年不見日光,也不運動的人,氣質,有點像是大夫。
“這位女士,您的病情,您姑媽已經告訴我了,您這種情況隻是簡單的腦震蕩導致的,隻要在人中穴紮幾針,打通腦部血脈堵塞,就會好。”
“就這麼簡單?”葉紫姍有點不相信,她怎麼感覺,一般失憶的人要恢複記憶,需要親人講述以前發生的事,慢慢的勾起回憶,到這位大夫手裏,一針就好使!
“丫頭,好使不好使,先試試啊,姑媽還能害你啊。”
“啊,劉……姑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劉媽的話說到這份上,葉紫姍也不能不紮針了。
算了,沒準真見效呢,即使紮壞了,最多也就是個腦癱。
沒有親人,清醒的活著,也沒啥意思。
於是,葉紫姍躺在床上,讓那位馬大夫針灸。
馬大夫很專業,帶上防菌手套,給針消毒,看來,不像是唬人的騙紙,好像真有兩下子。
一針下去,葉紫姍腦袋生疼,十指瞬間抓住身下的床單,眉頭緊縮,光潔飽滿的額頭不斷地滲出汗漬。
腦袋裏,一抹熟悉的背影浮現,筆挺,高大,漸漸地,離她越來越遠,他是誰,為什麼不回頭看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