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漫長的雨季剛過,留下的則是炎炎的夏日。就連空氣中的蟬鳴也似乎附著上了溫度,悶悶的,讓人覺得窒息。

貪戀似的看了一眼正在床上安睡的瘦弱的女子,他便悄悄的打開了床邊的一個不起眼的衣櫃,撥開有些淩亂的衣物,他打開了衣櫃的底部的木板。

冒著白色霧氣的洞穴出現在他的眼前時,他的臉上浮現了淺淺的笑容。拿起手邊的檀木的藥箱,他便消失在了那個洞穴之處,衣櫃的門隨之關閉。

房間裏寂靜如初,那床上的安睡的人淡淡的笑著,似乎做著甜蜜的夢。

越靠近洞穴的深處,那一股寒氣就愈加的滲人。眼前的是一片朦朧的冰霧,仿若處身與飄渺的仙境裏一般。

將檀木的藥箱隨意的放在一邊,打開了藥箱隨意問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好,隻是身體不能動而已。”一個聲音,卻是充滿了無奈與苦澀。

他的視線遊移,落在了那聲源處。冰床之上,躺著一個月白色長袍的男子,那普普通通的五官,卻組合出一種動人心魄的俊美。他的容顏蒼白如紙,附上了一層白白的霜,如一個冰製的的娃娃一般,似乎一碰即碎。

那人,是流輝。他現在隻能躺在冰床之上,而功力盡失。

“她現在複明了。”

“我知道,但是我已經不能夠守護她了。”

冰室之上就是無音住的地方,而流輝從無音一來到絕塵穀,他就一直住在這冰室之中,她的憂愁,她的哀傷,她的夢囈,他都沒有錯過。她的痛,她的悲傷,他都感同身受。

他離她這般的近,卻又這般的遠。

“你會照顧她一輩子的,對嗎?”

“當然會,但是是以南宮雲漠的名義。我不是你,無法當別人的替身。”取出了檀木藥箱中的瓷瓶,他走向了冰床。

“不管怎麼樣,都不要讓她受傷。”他現在已經沒有能力,也沒有資格去守護她了。等待死亡的日子總是漫長的,在彌留之際,他還能夠看到她幸福,他也滿足了。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他說著,取出了一粒鮮紅的藥丸放在了流輝的嘴邊,而流輝卻遲遲沒有張開他蒼白無血色的嘴唇。

“你還沒有正式的答應我。”他看了一眼唇邊的藥丸,犀利的目光落在南宮身上,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強硬。“你要發誓。”

深深的看了一眼流輝,南宮最終在流輝麵前發下了誓言。

冰室之上,傳來了一些吵鬧的聲響,聽的南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而流輝則是深深的皺了眉。

讓南宮雲漠來照顧無音,真的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嗎?他現在開始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