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告訴我,來和我相親的這位會帶著一本《知音》雜誌,在星巴克咖啡廳等我。我也要帶著一本《知音》,隻要我走進星巴克,看見一位客人正在看《知音》,那個人就是要和我相親的人了。
今年我24歲,擱上古年代,這個年齡應該是孩子已經有了三個的年紀了,但是在現在,我卻還沒有正經八百的談過一次戀愛,(高中時和許治衡的這次偷偷摸摸的戀愛忽略了吧,那種悲慘的結局不提也罷。)現在要我去和一個陌生男人相親,想起電視上的相親節目〈非誠勿擾〉,我總有種自己也上了刑架的感覺。
在進星巴克之前,我想起元寶哥的話,“毛豆,相親是好事啊,這年頭一見鍾情的都不可靠,老一輩的相親方法還是結實有效的。”
我看他手下,哢哢哢的幾菜刀下去,蘿卜變成了一堆蘿卜片,我好奇的端詳他的神情,“元寶哥,你今天心情不好?”
他鼻子裏哼了一聲,“和我那女友分了。人家嫌我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廚子。”
我頓時火起:“廚子怎麼了?這世界上如果沒有廚子,讓那些天天隻追求精神享受的人再羅密歐也得成蘿卜頭!”
元寶哥笑,“毛豆,你還真逗,和你說,這個緣分呢,真的是很奇妙的事。那些第一眼看上去十分對眼的,其實未必就是你的真命天子。我上一個女朋友,我是漚心瀝血的對她,給她發的短信都是一字一句挖空心思呢,有一次給她的短信裏,我手繪了一串心,為了表示我的這顆真心,我還在這一串心上,畫了一支箭穿上去,一箭穿心借以表達我對她的這份真情,可你猜她怎麼回複我的?”
“怎麼回答的?”
他搖搖頭,繼續切手裏的菜,“她回複我說,你給我發來一串羊肉串是啥意思?”
頓時間我也哈哈大笑。
緣分確實是一個很奇妙的事情,象我初認識許治衡,他明朗的外表溫和的笑容讓我一見傾心,每次聽到他的聲音,看到他的笑容,我都象在喝一杯溫熱的純淨水,水自我的喉嚨汩汩穿入胃腔,整個心房一陣陣的愉悅,可是怎麼樣?他終於不是我的真命天子。我永遠忘不了許治衡母親那鄙視的眼神,那天從許治衡家裏倉皇跑出來,他甚至連追都不敢來追我。
前台撤下了一盤魚,餐廳傳話,“酒醉黃鱔,客人說做的不好。”
我好奇的捏過一根,“怎麼不好吃,挺好啊?”
元寶也嚐了一口,“不對,這黃酒下過去,鱔魚還沒完全吸收,全在表皮上。”
我又吃了幾塊,還是覺得挺美味。
元寶提醒我,“這次采的料,黃酒後勁挺大,別小看這醉黃鱔,當心你吃了一會就上了頭。”
我大無畏的向他擺擺手,哪那麼容易的事,吃塊魚就能醉了我?我無所謂的又吃了幾塊。
結果出了門我就發現還真有些輕敵了。
不知道是吃的醉黃鱔起的作用還是我困了,坐在公交上,我昏昏欲睡連連打瞌睡,為了擋陽光,我把背包枕在半邊臉上,一不留神我還真睡著了,幸好沒有坐過站。下車後我在報刊亭買了一本《知音》,朝著銀座購物北門那間奢侈的星巴克咖啡走過去。
聽說星巴克的咖啡最低也要二十八塊一杯,嘖嘖,之前我還沒舍得來這裏呢,隻是不知道這相親的這男人,是不是隻有奢侈而沒有品味。
進了星巴克,漂亮的美女服務員立即向我笑容可掬的迎過來,“您好,歡迎光臨。”
“你好,我等人。”
因為我手裏拿著一本知音,而且這個時段是下午三點鍾,星巴克客人也不太多,我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找到了要找的人,他在窗邊的位置,手裏拿著一本知音,但卻沒看,他在看門口進來的人。
我們的視線對上去,很輕易的就發現了對方是自己要找的人,我走過去時,他馬上的站了起來,向我禮貌的點下頭,“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