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耕開瘦田有人爭(2 / 2)

爸爸說:“沒關係,有客人點,咱們就得滿足客人的心願。”他說完話,從盆裏捏起一條鱔,麻利的捏起鱔尾往一邊水池邊狠狠的一甩,那鱔立即直挺了,昏死了。

他十分利落,很快,鱔魚全部摔昏,然後他拿過刀片,把鱔魚按在案板上,從魚頸部開始往下劃,迅速剖開鱔魚,剔骨,去頭,摘內髒,切絲,指揮助廚備料。

我心有餘悸的躲的遠遠的看,爸爸一手的魚血,我有些發怵。說實話,真要我做廚師,對著這麼血腥的場麵,我也下不去手。就象有一道菜,要剖殺活的牛蛙,雖然牛蛙都是養殖的,可是眼睜睜的見一隻可愛的蛙被撈出來,然後屠宰,那場麵我也實在受不了。

爸爸做完這一切去上麵辦公室和主管們談事去了。後廚暫時恢複了平靜,大家又開始準備自己的工作了。

手機響了,我正在削南瓜皮,手上全是南瓜汁,顧不得看號碼,我手忙腳亂的接過來,用耳朵夾著聽。

“依蘭,我是治衡。”

我心裏戈登一下,他想說什麼?不會吧,這大上午的要對我表白?

“依蘭,你到樓下來一趟,阿姨腳扭了,我送她到醫院上好了藥,可是她出門忘帶鑰匙,進不了家,我們現在在後門,你下來送鑰匙。”

啊,我大吃一驚,我媽媽腳受傷了?

我急急火火的跑下員工通道,果然看見許治衡站在出租車邊,媽媽坐在車裏麵。

我嚇得心驚肉跳:“媽媽,你這是去扭秧歌了還是去跳街舞了?怎麼把腳扭了?”

媽媽還那叫苦:“天地良心,我就是去市場買棵蔥結果扭了腳脖子。”

治衡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我到附近去勘察工地,那邊有舊樓拆建,我們設計院負責設計。正好經過你家,想去找阿姨坐坐兒。”

原來是這樣,幸好他經過,不然老媽也是半百的年紀,摔在地上也確實夠她手忙腳亂的。

我趕緊和治衡道謝,本來我想送媽媽回家,但治衡卻很堅持的阻止我,“依蘭,你回去上班,我來送阿姨。”他看著我,眼睛裏也很是複雜,聲音懇切:“讓我送阿姨吧,我想和阿姨聊聊,就算阿姨不接受我,我也要和她好好談一些事,有些事壓在我心裏,我沒辦法不說。”

我猶豫不決的看著媽媽,再看著他,自他的眼神裏,我看的出他的意思,他還是鍥而不舍,希望能夠再有一次重來的機會,可是,可是…………

我拿著鑰匙左右為難,終於他伸過手,自我手裏接過了鑰匙。

出租車在我麵前離開,不知道為什麼,一股矛盾,惆悵,猶豫的感覺在我的心頭轉悠了開,就象那一杯咖啡裏加入的奶,正在旋轉著打轉。

一天的時間我都心神不寧,打電話回去問媽媽,得知她沒什麼事我放了心,問及媽媽她倒底和許治衡聊了什麼,她卻不願意多和我說,這更讓我坐立不安。

我的左腦和右腦,分別的跳躍出了兩個人,許治衡和董忱。

左腦是我的初戀,他清純,簡單,純一色,甚至象那非常漂亮的蛋包飯,輕輕的劃開,嫩滑的恰到好處的蛋黃蛋白在你麵前流淌著誘人的天然顏色。

右腦是我的知音,他熱情,動感,火一樣,就象那味美又誘人的紅燒肉,不吃,先看一眼,飄起的嫋嫋熱氣都泛著可愛的味兒。

如果不出現董忱,這次許治衡再出現在我麵前,我真的會動搖,哪怕他的母親曾經那麼深的傷害過我,可是隻要聽到他溫和的話我就心軟了。但現在,董忱這壞痞子卻又設身處地的為我著想,我沒法不被感動。其實男人女人都有一顆玻璃心,容易接受異性,有時候不是因為他有錢,而隻因為,他一刹那打動了你。

下班了我回到家,媽媽正在沙發上半倚半靠一副貴妃醉的樣兒。

我先關切的討好她:“娘娘,小的給您請安了,您好些了吧?”

我媽果然被我這牛唇不對馬嘴的討好話給激的皺了眉,“去!”

我笑了,看來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媽媽歎道:“真是女兒就是眼睫毛,長了落灰,短了撈不著。”

我怪叫:“媽媽,您怎麼又扯到眼睫毛上了?”

她坐直了,這才和我又說道:“上午許治衡把我送回來,我知道他想和我說什麼,念著他把我送到了醫院,我也想想聽聽他都能說什麼。”

我心一下蹦到了嗓子眼。

“其實這孩子也不討人厭,之所以上次說那麼些傷情麵的話,隻是恨著一口氣,恨他媽媽當年那麼傷你。現在他誠懇的和我道歉,又講明了自己的立場和感情,我想想倒也不討厭他了。”

我有些疑惑,老娘的態度竟然一百八十度的轉彎?

“媽媽,您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