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決戰之夜,溫柔一刻(大結局)(1 / 3)

終於等到了大年三十夜的決戰。

外麵鞭炮撲的一聲衝天燃起,聲樂齊鳴,漂亮的主持人宣布廚王大賽開始,我們也都進入到了後廚,這裏就是今天比賽的場地,恭王府後廚。

恭親王府,在最初建成時它叫和園,是乾隆王朝的權貴大臣和珅的府邸,和坤落勢之後,它命運多叵,幾番起落最後又成為恭親王的王府,如今,它成為了百姓們都可以前來參觀的一處曆史舊觀,而在王府裏舉辦一個全國盛名的廚藝大賽,這也是在所有的廚藝大賽史上也是前所未見的。

不意想時局突變,我們竟然能反轉乾坤殺到了最後,三天後決賽,現在大家也都休息好了,朱明泉和李師傅他們的身體也好的七七八八,正好大家可以全神備戰。

賽前見麵,董忱和許軒又碰到了一起,一番介紹,雙方倒還都很友好,董忱很謙和,許軒也一貫如常的和氣,他先向我們伸手:“恭喜你們,祝賀你們殺到決賽。”

董忱也客氣的和他握手:“你不是早等著這一天了嗎?放心,今天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他們兩人手握在一起,彼此臉上都是笑吟吟的。

漂亮的主持人拉開蓋在大長桌上的白色桌布,幾百樣琳琅滿目的食材呈現在了我們的麵前。

眼看這些食材在我們麵前閃爍著誘人的光芒,我心裏隻有一種幸福的感慨,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廚房不是一個簡單的加工場所,它就是生活的另一個舞台,在這裏,我的喜怒哀樂才可以盡情綻放,在和柴米油鹽的交手中,做出帶著我獨特印記的美食味道,這才是我最喜歡的工作場合。

然而,這畢竟是一場全國廚藝界的頂尖賽事,給我們的食材也都不是尋常普通的食材,雖然爸爸還有董師伯在事先和我們去京鮮市場轉過,但是真正呈現在我們麵前的食材還是我們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很多的食材刁鑽的超出了我們的想象,榴蓮,駝峰,臘肉,鹿肉,大閘蟹,鼇蝦,大龍蝦,鵝肝,魚膠,牛尾,除了普通的食材之外還有很多的非常見食材。就連配料也是千奇百怪,陳皮,苦菊,綠茶,胖大海,香葉,芥茉……甚至一些我不認識的調料,我看的眼花繚亂,怎麼有這麼多刁鑽的東西?

我們三方隊伍都非常的嚴謹,因為一旦挑中了食材就不可以更換,每一個食材都會決定你呈上菜的分數,這不僅僅是廚藝的比拚,還是戰略和智慧的較量,容不得一點點的馬虎。爸爸,董忱,還有李師傅他們三人在低聲的議論,最後,我們三方隊伍都挑選了到自己中意的食材。然而,最最令我們意外的,主持人最後揭開一個托盤,把其中一樣東西呈現在我們麵前,我們大家湊過去一看。

“大豆?”

居然是一盤泡好了的黃豆?

我們全都意外了。

朱明泉念叨:“豆子啊?我一直覺得豆子和狗肉一樣,上不了宴席,我先聲明,我不會用大豆做菜,如果要我來選,我最多隻會把它們打成一鍋豆漿。”

爸爸也有些意外,泡好的大豆?特別食材是大豆?一個看起來最最樸實卻又簡單的食材,竟然要用這個來做一道菜,他告訴董忱:“大豆這東西如果用它來做菜,不管怎麼做,它本身的味道都不是特別的美味,它有營養但未必是一道人人喜愛的菜,所以我們都是拿它來做配菜,煲湯或者燉肉,現在給我們大豆,你有什麼想法?”

我覺得爸爸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了,雖然他是董忱的師叔,但是因為今天帶隊的主廚是董忱,他是禦煌樓的少東家,所以爸爸很客氣的把做主權交給了董忱,董忱也在那思忖。

他問我:“毛豆,你準備如何料理你的這個表哥?”

表哥?他居然說黃豆是我的表哥?

我看我們的兩個對手,很顯然,我們的這兩個對手在看著這一盤泡好的大豆時,他們也有些費解,大豆做什麼?煲湯?不是主食,拌菜?也不是主打的材料,那可以做什麼?

我和董忱麵麵相覷,忽然,心有靈犀似地,我們想到了一個共同的東西。

豆腐。

我們做豆腐?

爸爸聽了我們的提議,也在考慮,“其實做豆腐也是一個方法,但是這個點子非常的險,我們的時間有限,而且我們並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一旦我們做的不好,很可能就前功盡棄。”

“我們可以試一試。”董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爸爸,“我們挑的食材裏,鮮,甜,葷,素,湯,幾樣都有了,現在讓我們做特別菜點,我覺得做一盤清清白白的豆腐,配上醬料,這是一個很好的創意,正好我們前兩天看了那位老師傅做豆腐的手法,在一些精致的菜點中,突現一份樸實的豆腐,什麼材料都不要加,就幹幹淨淨的小蔥豆腐,我覺得應該是一個好的創意!”

爸爸看時間,象是仔細想了下這個方案是否可行,最終他點頭,“也好,險中求勝,未必不是一個方法,我們其他的菜點都已經計劃好,這一道特別的菜,我們就做豆腐吧。”

…………

王府後廚一片忙碌,董忱再沒有一點開玩笑的語氣,他一絲不苟的在指揮我們:“……生蝦片,生蝦片,毛豆你負責把這些蝦處理一下,明泉,你負責那個魚,何師傅……”他自己則是在那裏手起刀落,麻利的開始剁黃雞。而我們不遠處的另一個陣營那邊,德意樓也是,他們那邊是一身黑色的廚師裝,許軒穿梭在同伴中間,他一邊在備料,一邊也在指揮自己那邊的助廚,大家忙得緊鑼密鼓。

我和朱明泉一起在備料,洗菜,做的時候我告訴朱明泉:“二師兄你知道嗎?我家祖上就是王府的廚師,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就曾經是王府裏的主廚,……他老人家還給當朝老皇帝做過菜,皇帝一高興,還賞了他一件黃馬褂呢!”

朱明泉哈哈大笑,“原來你還有一個源遠流長的優良血統,隻是不意想你們毛家優良的傳統傳到你這兒傳成女娃,沒有發揚光大吧”

“去你的!”我不樂意,“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成為一個真正的料理神廚?”

我們全神貫注的備戰,第一輪上菜時間到,董忱和我們把一堆托盤搬出來,第一輪的菜裏有雞肉,有開胃的前湯,一道美食的輔成與特別的餐具是密不可分的,這次我們也自帶了一批餐具過來,這批白瓷餐具底邊有一圈銀色的亮邊,非常漂亮,是董師伯的至愛,現在用這套餐具來上第一道主菜,看的出董忱是鉚足了勁一定要拿下第一輪分數了,他在那裏鋪盤時,我和朱明泉則在那擺盤邊配菜,董忱和爸爸分明把雞肉勻到托盤中,穿著宮裝的服務生進生,起菜,但是就在其中一個服務生小心的托起一托盤幾碟菜出去時,走到廚門口我們忽然聽見劈啪一陣聲音。

我們抬頭,這一看董忱大吃一驚。

那個服務生摔在了地上,旁邊一個穿黑色廚師裝的助廚在不停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竟然是德意樓的一個助廚?

董忱登時火冒三丈,手裏本來還在那挾菜,咣鐺一聲他把鋏子丟在了不鏽鋼台麵上。

他過去一把揪起了那個助廚:“你有意的是吧?他媽的你故意的對不對?”

已經有人把那個被撞倒的服務生扶了起來,許軒聞聲也趕了過來,明白了事情經過,原來是德意樓一個助廚走的太急,把服務生給撞倒了,但他這一撞不打緊,我們的菜全毀了。

我們勸董忱,“算了,他也不是有意的。”

許軒問明了情況,他和董忱道歉:“對不起董先生。”

董忱還是很氣忿:“這時候你說對不起?我們這邊正上菜的時候你找人撞翻了我們的菜?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怎麼說話呢你?”許軒也不客氣了,兩人聲音都高了起來,眼見兩人針鋒相對,互不相讓,爸爸和李師傅急過來勸架,德意樓那邊的大主廚也都過來拉許軒,大家好說歹說總算把兩人拉開了。

我在那兒安撫董忱,可現在就要上菜了,我們的菜灑了,盤子也碎了,這怎麼辦?爸爸看了下還剩下的菜,他吩咐朱明泉和何師傅,“把剩下的菜分成量小一點的,我們還有多少?”

朱明泉檢查盤裏剩下的菜,“不太多,勉強隻夠幾盤的。”

“起菜!”爸爸冷靜的指揮,他親自上陣,從我們的食材裏撥出已經料理好的一些栗子片加在了雞肉裏麵,拚湊了一下後示意重新起菜。

朱明泉有些不安:“師叔,這栗子是第二輪裏要用的,這樣拆了我們第二輪怎麼辦?”

“先把第一輪應付好。”

服務生重新端起菜出去,我們看時間,我們已經比上菜的規定時間晚了九分鍾,這是一定要扣分的,而且,我們的餐盤還碎了好幾個,不得不又重新換了餐盤,這樣一折騰,所有人都是憂心衝衝,心裏沒了底。

我安慰董忱:“你不要生氣了,可能那個助廚真的不是有意的,這邊的後廚不象五星級酒店的大廚空間大,大家在這裏比賽,難免會有碰碰撞撞的。”

董忱還是餘怒未消,他和我沉聲說道:“怎麼可能是無意的?毛豆你知道嗎?那個姓許的居心不良,他之前使了很多絆子對付禦煌樓了,剛開業的時候,他找人來鬧事,說什麼手機丟了,還找人挑菜裏的不是,說食材不衛生,德意樓那叔侄倆一個德性,沒一個好東西。”

雖然我和許軒是分手了,但是他這樣說我心裏還是挺不舒服的,現任當著自己的麵說前任,怎麼心裏頭也不太自然的感覺,我也不方便再多說話,隻好低聲勸他,畢竟這是比賽,不要再鬧出什麼小孩子的脾氣來。

我好言相哄,勸了他一會兒他這才安下了心,拍拍我的肩和我一起回了後廚,畢竟還有第二輪的比賽,而在這時候前麵評委和嘉賓的分數也傳了回來,如我們預期所不安的一樣,評委在認真的品嚐了我們的菜之後,給出了意見和分數,上的開胃前湯,色,香,味,營養,都還不錯,但就是雞肉,因為我們有一個第二次回鍋的過程,烹飪上返了一次工,口感不如剛出鍋時那麼鮮美,雞肉略微有些老,配菜呢,栗子的火候也沒到時候,所以這道菜,得分很差強人意,三方隊伍,結果我們成了個墊底的。

爸爸倒還挺沉著,他和李師傅他們拍下手,“沒關係,第二輪我們繼續努力。”

董忱皺著眉在那往牛肝菌上抹醬料,第二輪菜我們有魚,魚和牛肝菌的搭配,底菜有胡蘿卜,我把胡蘿卜削成了長片,鋪在了烤盤上送到烤箱裏低溫烤了一下,拉烤箱時發現下麵還有一層肉片,正這時許軒走到了我身邊。

“你要用烤箱?”他問我。

我趕忙說:“你先用。”

“沒關係。”他關上烤箱門,調溫度,“我們兩個的溫度差不多。”

我恩了一聲。

他忽然和我說道:“毛豆,麻煩你和董大廚說一聲,剛才的事確實不是有意。”

我說道:“知道,沒怪你。”

他向我很溫和的笑了笑,我把臉轉到一邊,他卻咦了一聲,手伸了過來,給我把一邊頭上的一根很細的香菜葉拿開了。

我覺得有些窘迫,“謝謝。”左顧右盼幸好沒人看見我,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而這時烤箱嘀了一聲,我趕緊拉烤箱,胡蘿卜加工好了,我把托盤拉出來,也不知道是太緊張還是其他的原因,我的手一滑托盤一偏,就聽見劈裏啪啦的一陣聲音,托盤掉到了地上,托盤的邊緣很燙,擦著我的手腕過去,又把我手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