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選擇做廚師,最初的想法就是因為小時候起對白大褂的渴望吧。
小時候,我最大的理想是希望我長大後能做一名醫生,穿上白大褂救死扶傷。
可是中學畢業時,因為家境等原因,我沒能選擇繼續去高中讀書而是選擇去了技校,從那之後,白大褂的理想就距離我越來越遠了。
我沒能做成醫生,不過好笑的是,雖然我沒做成醫生,可有一天我還是有機會穿上了白大褂。隻是這次不同的是,我不是穿白大褂上了手術台的天使,而是————拿著菜刀進了廚房裏的菜刀師傅。
我叫李四喜,我是一個廚師。
我今年二十四歲,目前我在一位百億身家的上市公司老總家裏擔任私人廚師。
私人廚師?這個名稱聽起來很好聽是不是?其實不然,因為這位富豪家裏有三位廚師,我隻是其中的一名。而且,我是其中最不顯眼的一名。
時間,公元2012年三月十四日。
早晨。
程家大宅,富錦園。
外麵空氣清新,蟲酣鳥鳴,陽光透過薄霧刺破天地,看樣今天會是個好天氣。
我在廚房裏切菜,旁邊的案台上,食品料理機正在嗡嗡作響。
這就是我工作的地點,程家的後廚。
我正在準備早點,早點其實並不複雜,另位兩位廚師已經把程家上下幾口人包括幾位工人的早點都做好了,但是我的工作和他們不一樣,我要負責給一個特別的人準備早點。
這個人就是——程家的大公子,程宇晟。
我的雇主叫程東遠,他是本市一名非常有影響力的私營企業家,這是他的豪宅,這座豪宅裏麵有三幢呈品字形的雙層小樓,圍繞著豪宅還有花園草坪,樹木,室外遊泳池,這是一座非常氣派和豪華的花園式洋樓。
程家一共有六口人,分別是程東遠和俞霜芹夫婦,程東遠的父親程子墨老先生,程東遠的妹妹程美雲女士,還有程東遠的兩位公子,大公子程宇晟,二公子程宇銘。
我的工作就是負責照顧這位程家大公子程宇晟的三餐飲食。
不得不說的是,這位程家大公子,他的飲食非常特別,他一般不怎麼和大家在一起吃飯,他的飯是另外準備的。
因為,這位程家大公子,他有病。
不止有病,而且是很嚴重的病。除了身體上的疾病外,他還有挑剔病,加心病!
每天早晨我會把單獨給程大公子做的早點做好,親自端到屬於程大公子的那幢別墅裏,把菜放下後我按一下對講機,告訴程公子下來吃飯,程宇晟會回一句,知道了。我再回來,如果程大公子再有什麼需要和特別要求,他會吩咐管家告訴我,除此之外,我和程大公子並沒有什麼正麵接觸。
其實這樣也沒什麼難的,誰都能勝任不是?
問題是這位程大公子脾氣古怪,挑剔成癮,不管我做的什麼菜,那位程大公子都能挑出毛病來,所以我說這位程大公子是一個怪人,一個十足的怪人。
我的菜刀咣的一下砍了下去,幾樣菜麻利的在我手下或成塊,或成絲,變了樣。
其實做廚師也沒什麼不好的是不是?
在我選擇這一行業的時候,我的師傅就這樣告訴過我:世界上隻有兩種人配穿白大褂,一種是醫生,一種是廚師。做廚有如行醫,烹鮮如若治國。人類文明是伴隨著飲食文明而進步的,廚師就是創造這個文明社會的無名英雄。
所以我常常自我安慰自己,烹飪才是第一國粹,廚師就是藍領貴族,日本人用眼睛吃飯,法國人用鼻子吃飯,美國人用腦子吃飯,中國人用舌頭吃飯,而用舌頭吃飯的人,才是最最聰明的。而有幸能讓這些聰明人吃到最美味的飯,那這做飯的人就更是聰明的,是不是?
我把一塊發酵好的圓蛋糕餅擺在盤裏,又在旁邊擠了一點內脂豆腐做擺飾,豆腐上麵又加了點綠茶醬,再在盤的另一側挾了幾塊煎好的培根肉卷和蝦餅,用小蘿卜葉苗做點綴,做完了這樣,我又把料理機裏的果蔬汁倒了出來,嚐了下味道,然後再拿攤好的煎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