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衛兵上前撞門,敖情遙便自己打開了門,緩步走了出來。
她的目光很平靜。
那是最幽深的千年古譚才有的平靜,亦或者,那根本不是平靜,而是絕望——死寂的絕望,不保佑任何希望。
“晉王妃好大的膽子,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竟然還能在羽王殿下府中安然度日!”為首一人,義正言辭。
敖情遙淺笑。
輕蔑的目光掃過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刻意將目光避開了她的吳青宇。
吳青宇眉心一擰。
他又怎麼可能感覺不到敖情遙目光中的輕蔑?
隻是……他此時此刻又會計較些什麼呢?
“還不跪下!”為首侍衛一聲冷喝。
敖情遙維揚下顎:“本姑娘天地尚且不拜,又如何會拜爾等渺小螻蟻?”
“放肆!”
為首那人一掌扇向敖情遙,卻被她淡淡的抬手擋住,敖情遙麵色依舊冷淡,那動手的人卻疼的變了臉色。
吳青宇目光微沉。
她這是在逼他對她動手?
現在,這偏院之內,除了他吳青宇,還有誰能奈何的了她?
她就一定要逼他動手麼?
“晉王府滅門之事,和你可是有關?”吳青宇看向別處,聲音平淡的問。
敖情遙回答的幹脆且毫不避讓:“是我所為。”
“那,六公主身上難解之毒……”
還不待吳青宇問完,敖情遙便微微一笑:“亦是我所為。”
吳青宇麵色一變。
他本是有意為她開脫的!
“證據確鑿,可以帶回大牢了。”敖情遙淺笑著開口,手上用力,那原本要打她卻被她收拾的侍衛頭領便一下子被摔到地上。
“真猖狂……”吳青宇不鹹不淡的點了一句,隨即看向敖情遙:“你若認錯,朕可以從輕處罰。”
令吳青宇難以相信的是,敖情遙竟毫不領情:“本姑娘何錯之有?何必認錯?陛下您若是抓的起我,要殺要剮,隨您心情!”兩個“您”字敖情遙咬得極為清楚,期間疏離與諷刺之意毫不掩飾。
吳青宇眉心緊擰。
墨冽宇別過頭去,不肯看,也不願看。
“晉王妃,你好歹也是天音樓之主,重罰你的確不太合適。不如兩方各退一步,您解了六公主的毒,我們自會替你求情,如何?”
吳青宇的生母——昔日皇貴妃,今日太後——又怎會看不出自己兒子的心思?他分明對她有情,是下不去狠手的,偏偏這女子不識抬舉,定要和他杠下去。
敖情遙冷笑。
這毒,她若是能解,又怎會讓芊芊昏睡至今?
她這般態度無疑激起民憤,即便是帝君在此,下麵亦是議論紛紛。
吳青宇能感覺到,再不捉拿敖情遙,便要引起民憤了。
敖情遙冷笑依舊。
忽的,吳青宇飛身而起,手中長劍幻化,直直的劈向敖情遙。
敖情遙不躲不閃,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吳青宇。
電光火石之間,吳青宇忽的心上計來。
他不忍心傷她,更不忍心將她打入大牢。她本就無錯,自然不肯認錯,那便無法平息民憤。
民憤,是會顛覆整個大遼的。
但是……如果他用那種方法,說不定敖情遙便可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