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斯起身,好不遲疑地,利落穿好禮服外套,卻是……徑直朝著窗口走去。
佩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不明所以,好奇地跟著他,以隻有兩人聽到的聲音叫住他,“喂,你……你要做什麼?這裏是三樓耶!”他不會是要跳樓下去吧?“不想見她的話,藏起來就好啦,別做那麼危險的事?”
她對窗口有特殊的恐懼感,隻要閉上眼睛,就能想到媽咪跳樓自殺的那一幕……見藍斯不回頭,她疾步跟過去,忙拉住他的手臂。
“噓——”他走到養胎上,扶著方形欄杆東邊的護欄,輕盈一躍,飛鷹似地,在隔壁房間的陽台上完美落地,瀟灑轉身,比體操運動員還要穩健。“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這是我的房間,佩琪小姐,要進來嗎?”
佩琪驚魂未定,這才發現,自己還在捂著心口,雖然他剛才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嚇出她滿身冷汗,周身血液凝固了似地,手腳也冰涼。
她氣惱忙放下手來,轉身就關上陽台的推拉門,害怕失去他的恐懼,卻讓她無法忽略。
這種情緒太陌生太誇張,如果是一個陌生人在她麵前跳窗子,她應該也會同樣擔心吧!
不一會兒,她聽到走廊上有動靜傳來,是剛飛簷走壁的某人,在很誇張地打哈欠,慵懶地咕噥,“吵死了!”
然後,走廊盡頭的房門也開了,柯佩凱像是被惹毛的豹子,怒斥,“Diana,你有完沒完?大晚上的,敲佩琪的門,還沒鬧夠嗎?”
柯黛媛指著佩琪的門想解釋,就見藍斯已然站在自己房間的門口,睡眼惺忪,頭發蓬亂,身上還穿著睡衣睡褲,她若是再說到佩琪的房間找藍斯,無異於是——無理取鬧。
“藍斯,我的訂婚禮服準備好了,剛才設計師打了電話過來。”
“嗯。”藍斯冷淡應了一聲。
柯佩凱大力地甩門關上,在門口處偷聽的佩琪被驚得動了一下,她感覺到整個走廊仿佛都在震動。
藍斯看了眼佩凱房間的門,有些不耐煩地斜倚在門邊上,對柯黛媛說,“你完全沒有必要一再修改禮服。”
柯黛媛見他並沒有因為她潑佩琪一杯酒的事發怒,才說,“訂婚宴的名單明天敲定一下吧,喜帖也準備好了。”
“你沒有聽懂我的意思嗎?”藍斯奉送她四個字,“訂婚取消。”
“什麼?”
“我言盡於此,如果聽不懂,就去問爸。”
“藍斯……你的意思是說,你對爸提出取消訂婚?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佩琪耳朵貼在門板上,聽著他們在走廊上爭吵,赫然想起晚餐時,藍斯對柯晟初說的話。
他說,如果柯晟初答應,他就會回家來……原來,他所提出的,就是取消訂婚?而他所說的那麼隱晦,是為撇清她和這件事的關係吧。
思及此,她的心跳又亂了節奏。
走廊上的燈光煞亮,柯黛媛覆蓋了厚厚粉底的臉,越顯得仿佛白骨雕琢而成,紫羅蘭色的唇,浮在了皮膚上。她咬牙走到藍斯麵前,“你不會是認真的吧?我們訂婚的消息發上了媒體,就在一個月前,我們還一起拍照!你現在卻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