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琪無奈地歎了口氣,她坐起身來,就看到蓋在身上的薄被上散了很多心形的櫻粉色的便簽紙,上麵寫著“記得認真吃飯”,“外婆已故在天堂裏看著我們,我們都要好好的”,“每天要漂漂亮亮,不可以意誌消沉”,“不可以無聊時一個人發呆”,“不想和我見麵聊天,就微信或寫字條給我”……“既然住進來,這裏就是你的家,不可以不辭而別”……
寬大的被子上,零散著上百張的便簽,看得她眼花繚亂,莫名地,眼淚就落下來。
她知道,這幾天她雖然沒有與他說過話,卻一直默默地跟在她身邊,也知道,自己不該怪他,但是,一看到他,她就會想到外婆轉院,想到外婆的死。
憑這一點,她倒是才發現,自己的記憶力竟然進步如此神速,不必任何提示,她就記起昨天大致發生過什麼。
她從更衣室裏拉出皮箱,想收拾行李,就看到自己那些廉價的衣服已經不見,不知何時,這裏麵竟被各種名牌填滿,尺碼精準,都是為她量身打造。
色彩倒都是淡雅清新的,每一套都是搭配好的,而且還用櫻粉色的心形標簽,標注了周一,周二,周三……字跡,與她被子上的字跡相同,顯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應該離開了,想到葛軒七,那股強烈的仇火,又牽住她,絆住她,讓她渾身劇痛,讓她恨不能現在就衝去將那個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撕個粉碎!
她憤怒地踢了下行李箱,頹然坐在了地毯上。
房門去而被敲響。
她擦掉淚,整了整淩亂的長發,打開門,卻被站在門前的柯黛媛嚇了一跳。
柯黛媛倒是學聰明了,這次,她並非是一個人,她身後,還有兩個穿黑色修身西裝、剪著利落短發的女保鏢。
柯黛媛一身鮮豔的紅裙,花枝招展,無限喜慶地站在走廊上,顯然是在這悲痛的氣氛裏,故意地幸災樂禍。
她雙臂環胸,瞅著佩琪身上的米白色絲綿睡衣睡褲,鄙夷冷笑,“我還以為你有的是骨氣呢!郝清寧死了,你恨透了這個家裏所有的人,為什麼不走呀?還死賴這裏做什麼?”
佩琪沒有理會她,隻對她後麵的兩個女人說,“你們真的要保護這種人嗎?”
“她們是我請來的,肯定要保護我!”柯黛媛冷笑著向後退了一步,對兩個保鏢擺手,“爸爸和藍斯出門了,佩凱去了集團,那個多管閑事的管家也出去采購了,你們給我狠狠的打這個賤丫頭,直到把她打出柯家為止!”
走廊盡頭,一個女傭正推著一個手推車上來,上麵上下三層全都是給三個臥室洗好的窗簾和床單、被單,見那兩個黑衣女揮著拳頭打向佩琪,她伸腳踢了下手推車……
佩琪敏銳地發現手推車衝過來,她迅速緊貼身後的門板,那兩個剛剛出招的黑衣女被手推車撞得摔在了地上,手推車卻依然平穩地立著,上麵的床單被罩等,仍是保持著整齊疊放的樣子,無絲毫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