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怎麼了?”世子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嫣然負傷的手,隻是一直沒有機會詢問。
嫣然看了看吊著的胳膊,欲言又止,眼前有那麼大一攤子事,自己這點事與之相比微不足道,又何必給子坤哥哥增添煩惱,低頭莞爾一笑:“沒有事,一點小傷,過兩日便好了!”
“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沒成親之前,一有時間便是和嫣然兄妹兩在一塊,一起遊山玩水,一起飲酒作樂,日子過得逍遙而又快活,那個時候,嫣然就在自己的身側。而如今,自己卻再也走不到她的身邊。這個自己一心想要嗬護的女孩,隻能遠遠的觀望,沉重的道一聲珍重。
嫣然哪知道世子心中的苦楚,大氣的揮揮手,“子坤哥哥別擔心,以後我一定會小心,不會讓小人得逞。”
“小人?”子坤還一直以為這是嫣然自己調皮的後果,卻從來沒想過是被人所害,銳利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憤怒,“是誰?”
嫣然下意識的便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看著子坤哥哥,掩飾不住的驚慌失措,骨碌碌眼睛一轉,忙掀開簾子往窗外看,“太醫院怎麼這麼遠,怎麼還沒到啊?”
世子一動不動的看著嫣然,待嫣然演完戲,世子才一字一句的說:“嫣然,我從小和你一塊長大,你覺得你能瞞過我的眼睛嗎?”
嫣然尷尬的紅了臉,像做錯事的小孩一般低著頭,世子無奈,輕歎一聲,“你不說,我就沒有辦法知道了嗎?”
隻是,什麼時候,原本對自己知無不言,總是纏著自己吵吵鬧鬧的嫣然,竟距離自己這麼遠?遠到如此見外和疏遠。
嫣然為難的沉默,雖然說當自己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恨不得立即將李敏芝碎屍萬段,可是眼前的子坤哥哥何其無辜,她又怎麼忍心子坤哥哥麵對如此殘酷的現實。將心比心,如果自己的枕邊人是一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陰險小人,想必自己也會陷入兩難的境地。隻是,換做自己,事實再如何不堪,自己也是希望知道真相的吧。
“子坤哥哥,”嫣然揚起小巧的臉,“幾日前,我在聚寶閣偶遇世子妃,世子妃約了我到梨園看戲,後來聽說威王府走了水,世子妃匆匆離去,再後來,就發生了一些意外,嫣然迫不得已,就隻好從二樓跳下。”
迫不得已?這是什麼樣危機的狀況讓嫣然逃無可逃,竟選擇了如此慘烈的方式。子坤皺緊眉頭,“什麼意外?”
嫣然迎上子坤複雜的眼神,輕啟珠唇:“嫣然被人下了藥,隻好找機會自救。”
子坤腦袋突然一片空白,內宅的醃臢手段他不是不知道,為了爭寵,為了爭地位,為了爭家產,各種陰謀手段層出不窮,哪怕是人命也會如同草芥般廉價,隻是,事情發生在自己身邊,險些嫣然就因為自己的原因而慘遭毒手,這讓他不得不後怕不已。而那陰險毒辣的婦人居然就是平日裏溫柔賢淑的世子妃。
“這件事情,浩然知道嗎?”發生了如此大事,浩然對自己居然隻字不提,實在是不應該。
嫣然搖了搖頭,“我沒說,哥哥就知道我是自己不小心摔了。”
世子歉疚的看著嫣然,滿是心疼和憐惜,“這件事情,我會處理。我保證,以後絕不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好,嫣然相信子坤哥哥。”
“凡事要小心,別太輕易相信人--”子坤不放心的交代著。
馬夫吆喝了一聲,馬車便穩穩的停在城南的太醫院外。
比起其他衙門,這太醫院就顯得格外質樸,白牆青瓦,大門左右各擺著一個大石獅子,門庭冷落,乍一看,竟似一個稍大點的民宅,很是低調。
世子小心的扶著嫣然下了馬車,便朝太醫院裏走去。掏出腰牌,便問迎麵而來的一個小廝,“你們院使呢?”
那小廝看到來人衣著不凡,器宇軒昂,就知道來者肯定頗有來頭,否者也不會來到這太醫院,誰不知道太醫院的太醫可不是輕易給人看病的。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看到那金光閃閃的腰牌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戰戰兢兢的就要跪下,這可是他有生以來看到的最尊貴的客人了。
“免了。”世子手一攙,阻止了小廝要跪下的動作,“趕緊帶我去見你們院使。”
那小廝剛忙點頭哈腰的在前麵領路,穿過正堂,便聞到一股濃鬱的草藥味,今日陽光正好,寬敞的院子裏高低錯落的曬著各種草藥,忙碌的小廝來回穿行,收藥,曬藥,切藥,抓藥,放佛一條流水線,一切井然有序。嫣然大開眼界,不禁在心裏暗暗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