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碧霞兩人翻箱倒櫃的找件合適的衣裳,嫣然一頭黑線:“不就是一個小姑娘嗎?我穿那麼花枝招展去吸引誰啊?”
“小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情敵見麵——,”碧雲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可能不大中聽,生怕惹小姐生氣,立馬轉了話題,“第一次見麵,哪能失禮呢,小姐怎麼也是名門閨秀,當然要給龔府爭光。”
碧霞一聽這碧雲胡扯,忍著笑,利索的解開了嫣然的一頭青絲,細細編了鞭子盤起來,插了幾朵珠花,清新又雅致。
嫣然哪能不明白她們的心思,生怕自己被那姑娘比了下去。比就比吧,反正總得穿衣服,也就無所謂的任她們折騰,反正怎麼的自己也不吃虧。
換了兩身衫裙,最後敲定了一件白底的襦裙,上邊細細的絲線繡著繁複的枝蔓,清新可人,外罩一件水藍色紗衣,這才不急不緩的走到前廳。
剛一邁入前廳,便感覺到一雙打量的眼睛在身上遊移,嫣然微微一笑,迎著目光望過去。柳眉彎彎,杏眼眼角微挑,更添了幾分嫵媚,裁剪簡潔的一身綠色衫裙,更襯得氣質脫俗。
綠衣姑娘沒想到嫣然這麼肆無忌憚的打量自己,又想到是自己無理在先,微微紅了臉。
“嫣然啊,這是楚雲兒,雲天的妹妹。雲天這會不在府裏,你領著雲兒四處看看。”龔夫人介紹完了兩人,把雲兒交給了嫣然,便自顧自忙去了。偌大的一個龔府,雖說人口簡單,但是日常裏裏外外的雜事還是很多,每日龔夫人還得看賬本,處理京城人情往來的雜事,外頭的莊子,鋪子,事情多而雜,一日下來,也是忙得暈頭轉向。眼看著上了年紀,身體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力不從心的龔夫人更是著急著兒子的婚事,若能娶進一個聰明能幹的兒媳替自己分擔,那該是多好的事情。
來者是客,嫣然自然不會怠慢了楚雲兒,雖說那楚雲兒給她的感覺甚是別扭。
兩人相伴著走到了院子裏,嫣然領著她四處看了看亭台樓閣,走到了自己日常喜歡的那處亭子,便吩咐身邊的碧雲去取一壺茶來。
“聽說,你和哥哥有婚約?” 楚雲兒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了。在來之前,她就對這個自幼與哥哥定親的將軍小姐多有好奇。好奇她的相貌,好奇她的脾性,最重要的是好奇她是否能入得了哥哥的眼。臨走的時候,她扯著哥哥的袖子依依不舍,千言萬語憋在心裏,委屈得想哭。
楚雲天隻當是妹妹舍不得離開自己,每一次自己出門遠行,不是一年就是半載,以為妹妹已經習慣了,豈料到並非如此。楚雲天捏了捏妹妹小巧的鼻子:“雲兒別難過,這會哥哥很快就回來,快則半個月,慢則一個月。”
原本還愁眉不展的她彎著嘴角便笑了,“哥哥這是要去哪?”
“想知道?”
她搗蒜般的點了點頭。
“我去把婚給退了,把玉佩拿回來。”關於哥哥的婚事,母親一直在念叨,她又豈能不知。而那傳家的玉佩,非同尋常,自然是不能流落在外。一聽之下,自然是欣喜萬分。可是等了一天又一天,半個月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聽說四處在鬧鼠疫,她更是懸了心擔心著。好不容易鼠疫結束,也不見哥哥回來,一日比一日難捱,這才忍不住求著母親讓她出來找哥哥。
想象中的將軍小姐,不是五大三粗,就是飛揚跋扈,粗俗無禮。她萬萬沒想到眼前的嫣然竟是如此超凡脫俗,耀眼奪目,那纖細的腰肢竟然比她還要羸弱三分。就連身為女子的她見了也不禁心動三分,難道這就是哥哥遲遲未歸的原因?楚雲兒不敢細想。
“確有此事,雲兒妹妹難道不知?”嫣然據實相告,這婚約雖說沒有三媒六聘,確實也是雙方家長親口說好的,雖說後頭有各種小插曲,自己也把玉佩還了回去,可是到目前為止,父親也還沒有開口不是。
楚雲兒本就是個聰慧的姑娘,見到嫣然麵不改色,哪裏有被退了婚的委屈和尷尬。當下心裏一涼,難不成哥哥真的心動了,所以一改初衷,竟然隻字未提。當下咬了咬唇,忍痛說道:“是有聽母親提過。”
楚雲兒心裏頭百味雜陳,哥哥從來沒有騙過他,可是為什麼這次給了她希望,卻又不兌現諾言呢?難道對他來說,她這個妹妹已經無足輕重了嗎?忍不住心頭亂,扭過頭憑欄望荷,竟是滴答一聲,一滴眼淚落在手背上,匆匆忙忙用袖子擦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