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的傷一養就是大半個月,省去了回門探親諸多禮節,這大半個月裏夫妻二人住在賢王府的高牆大院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隻是,外界的消息未曾中斷過,聽聞命懸一線的賢王在鬼門關轉了一圈,閻王爺不收,又慢悠悠的回到了陽間。
隔了一層神秘的麵紗,老百姓們更是好奇的津津樂道。
沒兩日,聽說賢王可以進食了,過兩日又說可以下地走路了,聽賢王府的下人們說,在賢王妃的精心照料下,賢王的氣色漸漸好轉。
“你看,我就說吧,賢王妃就是大富大貴的命,命裏旺夫,賢王算是賺到了。”
“可不是嗎, 這小兩口的好日子這才開始呢,這以後還不知道該多羨煞旁人。”
“不愧是活菩薩,這才嫁到賢王府,就給賢王帶來這麼好的福氣,老天保佑啊。”
“聽說賢王妃溫柔體貼,賢王與賢王妃夫唱婦隨,兩人的感情好著呢,真是天作之合。”
隨著賢王的病大好,坊間關於賢王妃的美譽卻慢慢多了起來。
當碧雲向賢王妃繪聲繪色的講起她今日在坊間的聽聞,一旁的的賢王含笑不語。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反倒是嫣然難得紅了臉,她就穿了一身嫁衣,坐了一回轎子,然後在這賢王府休息了大半個月,吃吃喝喝,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什麼也沒做,這麼平白無故就得了賢妻良母的美名。真是怪哉,她受之有愧。
屋外,碧藍的天空如水洗般純淨,一朵又一朵的白雲似棉花般鬆軟在天空中飄蕩,形態各異,有的像毛茸茸的小貓咪,有的像嬌憨可愛的兔子,有的像圓滾滾的皮球,賢王透過窗子看到外頭生趣盎然的大自然。突然覺得待在這賢王府的高牆大院裏,安逸是安逸,但是待久了,還真有一點悶,是時候該出去透口氣了。
何況,外頭有多少雙眼睛翹首以待。老這麼躲著也不是事啊。
“今天天氣不錯,要不,我們出去走走?”
四皇子看著嫣然貌似不經意的提起。
“真的?”嫣然瞅著四皇子,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她早就在這大院裏待膩了,隻不過剛剛嫁為新婦,賢王又有傷在身,她怎麼好意思主動提出出去透口氣。可現在情況不同了,賢王主動開口,她不是應該毫不猶豫的夫唱婦隨嗎?
隻是,嫣然看著四皇子黑而明亮的眸子,小心翼翼的問:“四皇子,你身上的傷沒事了嗎?”
“放心,好得差不多了,出去轉轉不礙事。”
“嗯,”嫣然還有一絲擔心,“刺客還未抓獲,就這麼出去,沒關係嗎?”
“沒事,光天化日之下,他們若是敢動手,還真是趁了我們的意。”
兩人換了便服,如同尋常夫妻一般隱沒在大街的鬧市裏。這還是這麼久以來,兩人第一次單獨出來遊玩。
“想去哪?”
大街上的店鋪鱗次櫛比,一眼望不到盡頭。
用膳還尚早,首飾衣裳出嫁之前母親已經準備充分,塞了滿滿幾箱檀木箱子,“要不,我們去喝喝茶,聽聽曲?”
嫣然開了口,四皇子哪能不允
兩人相伴著走進了一家茶館,說書人正拿著驚堂木在台上口沫橫飛。
台下的人吃著茶點,品著茶,聽得津津有味。
四皇子和嫣然尋了一個不顯眼的角落坐下,這細一聽,差點把嘴裏的茶水吐了出來。雖然後頭沒吐,也把自己嗆得咳了好幾聲。
四皇子一邊輕輕拍著嫣然的背,一邊打趣道:“不至於這麼激動吧?習慣就好。”
她能不激動嘛?隨隨便便找了茶館,說書人竟然在賢王與她的故事。講得貼切也就罷了,偏偏講得這麼神乎其神,讓她這個老老實實的當事人都不好意思聽下去。
嫣然扯了扯四皇子的袖子,附著他的耳朵,小聲的說到:“要不,我們走吧。”
“不聽了嗎?其實說得挺好。”四皇子挑了挑眉,一副頗感興趣的樣子。
“走吧。”嫣然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四皇子的手便往屋外拖。
他看著握著自己的手,暖暖的電流流過全身,不經意間,嘴角含笑,幸福成一個繽紛的春天。
還未走到大門口,便聽到一陣喧嘩的吵鬧聲從二樓傳來,就在轉眼之間,從二樓滾下一個人影,就跌落在四皇子腳邊。
姑娘掙紮著抬起頭可憐兮兮的望著四皇子,雙手死死的抱住四皇子的大腿,如同抱住汪洋裏唯一的救命稻草,鮮紅的血順著嘴角流下,在地上濺開觸目驚心的梅花,如同臘月雪地裏盛放的紅色臘梅,刺目的紅。“求公子救我。”那姑娘拚著最後一口氣掙紮著說完,頭一歪,便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