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寒伊前世是極愛附庸風雅的事情的,因為在她的印象中,若是一個女子懂得了這些美好文雅之事,更容易討得心上人的歡喜。
但是塵軒身為天域的大祭司,旁門左道懂得不少,奇門八甲不在話下,可是對於這些歌舞類的事情,著實無能為力。
而那時候的宮寒伊,雖然在世人的眼中,她瀟灑不羈,翩翩公子溫潤如玉,在父母兄弟的眼中,她荒唐行事,女扮男裝不服禮教。
但是宮寒伊的心裏,卻再也不能不清楚,她從始至終,都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
瀟灑是因為樂觀天性,女扮男裝是為了與那人同經風雨,至於那些“傾世”之名,她從未在意。
她隻在意自己應該在意,想要在意的。
所以為了博得鳳落辰的歡心,宮寒伊真的傻傻地跑去學舞。
而“歡顏”,便是舞中之冠,傳說跳出這曲舞的女子,是千年難得一見的靈秀,可惜紅顏薄命,早已塵歸塵,土歸土。
宮寒伊當初調查這件事情的時候,隻是以為這是個普通的薄命舞女,卻不料,竟是一代帝妃。
當年她私自學舞蹈被塵軒知曉,還被好好地數落了一番,認為她玩物喪誌,竟是被女兒家的東西迷了心智。
塵軒那個老家夥,是下定決心把她當男子培養啊。
現如今,卻不料,自己能夠和那個傳奇女子的兒子相遇,可謂造化弄人。
皇後看著司空長慕,微微歎口氣:“聽慕呢?最近可好?”
司空長慕彎下身子,湊近皇後道:“弟弟很好,母後也不要太過掛心。”
“弟弟?”宮寒伊耳朵一動,難道阿慕的全名真的是司空聽慕?
她盡職盡責地站在一邊,聽著皇後和司空長慕的寒暄,不一會兒,外麵的通報聲響起:“淑貴妃到”。
宮寒伊低眉順眼地跪拜在地,給她請安。司空長慕也見了禮。
隻聽淑貴妃道:“幾日不見,老七又俊朗了不少。”聲音婉轉溫柔,不難想象,擁有這樣聲音的女子,容貌該是如何出色。
難怪可以得寵。
司空長慕道:“多謝貴妃娘娘稱讚。”
在宮中,皇後是天下之母,所以可稱一聲“母後”,但妃子除了自己的生身母親外,便要直呼封號了。
緊接著,就是皇後與淑貴妃的交流,說不上劍拔弩張,也說不上平和安靜,隻是一種公式化的見禮。
宮寒伊摸不準司空長慕帶她來此的意思,出了那個地方以後,她思量半晌,方才緩緩道:“她們之間,很是奇怪。”
司空長慕看了她一眼:“今日帶你過來,隻是想讓你認認人罷了,在那裏,不能多待。”
不能多待的意思很多,宮寒伊不知道為何他這麼說,而且她發現,從始至終,隻有司空長慕和淑貴妃去了皇後那裏,宮裏的其他妃嬪呢?還有,太子呢?
這一切都不能靠司空長慕,現在他們或許還能和平相處,但是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自己不能忘了這一點。
她想了想,又問到:“宮中……可有雙目失明的人?”
司空長慕這次停了下來,緊緊地盯著她:“為何這樣問?”
宮寒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執著於那個人是誰,但是她感覺到了危險,那促使她了解那個紅衣美人。
她迎著司空長慕的目光,輕飄飄道:“好奇而已,昨晚我出去閑逛看到有人說起目不能明之事。”
司空長慕皺著眉頭,宮中已有這樣嘴碎膽大的人了嗎?
他道:“你不用管,是……父皇的一個男寵。”
宮寒伊的確未曾料到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