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姚婉都回家居住,每次看到爸爸回來就充滿期待的看著他:“爸,怎麼樣了?”
可惜爸爸總是無可奈何的搖頭,搖頭,再搖頭。
姚婉心裏一沉再沉。
她每天上午都去公司查看情況,那些存錢進來的客戶已經不在十九樓堵人,改到世貿大廈大門口聲討公道,第三天去的時候,人數已經增加到了三十多個,掫著長長一條橫幅,上麵寫著“不良奸商,還我血汗錢。”
眾人中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顯然是領頭人,每隔一刻鍾就喊聲口號:“一二三,起!”
其他人就大聲吆喝:“不良奸商,還我血汗錢!不良奸商,還我血汗錢!“
聲音呼喊震天,震得小鳥都從樹上栽了下來,在墜地的那刻,打個璿兒,驚慌飛走了。
姚婉蒼白著臉,雙手顫抖的摸出手機,抖抖索索翻找號碼。
不能再等了,這樣的局勢再持續幾天,很快就會招來記者,等警察找上門,一切都完了。
她顫聲道:“喂,薑宇中嗎?我想找你幫個忙。“
薑宇中笑得很愉悅:“姚婉啊!就等你求上門來,晚上老地方見啊!”
姚婉知道薑宇中口中的老地方指哪裏,他們重複去過的地方,隻有那個名為爵色的夜總會。
好久沒去了啊!再提起竟恍如隔世。以前總想在那裏見到薛臨毅,現在她卻對那個地方望而卻步。
他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她曾大言不慚的對他說的那些自傷性質的逼迫,以及關於愛情的豪言壯語,都顯得自戀可笑起來!
姚婉恍恍惚惚走在街頭,她從不曾這麼深刻的意識到,她愛薛臨毅,愛的就像道路兩旁修剪整齊的老槐樹,一棵棵伸著斷了的枝條,彼此渴望靠近。它們不知道,當它們真的纏繞在一起的時候,枝與枝的摩挲,首先會撞掉彼此的羽翼,打破曾經夢想的溫情。
回憶一路感情曆程,曾經得不到薛臨毅對她的感情回應時,她很失落。等到得到薛臨毅天天陪同的待遇時,她很開心。後來,她瘋狂的尋找薛臨毅的時候,她是不甘。
此後經年,她又得到他的消息,她欣喜又忐忑,渴望再續良緣,彌補愛情的不圓滿。
直到此刻,她站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回首前塵往事,想到薛臨毅和蘇豔雲的情感糾葛,想到自己強勢莽撞的插足,想到舅舅瀕臨破產的公司狀況,想到即將見到薑宇中的未知命運,她仰起臉,任雨水打在臉上。
她知道,她很傷心,真的很傷心!
曾經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如今已在城樓上,隻歎天涼好個秋。
說不明白,隻在要失去的時候,才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她愛他,傷了心的愛他,沒了機會的愛他,不能再輕易言說的愛他。
晚上七點,姚婉按照約好的時間到地下一樓酒吧找薑宇中。
舞池裏靡靡搖擺的人群如群魔亂舞,嘈雜的音樂震得人鼓膜生疼,鎂光燈一閃一閃,嚴重影響眼睛的視物功能,姚婉在人群裏穿梭幾個來回,找的心浮氣躁。
這該死的薑宇中,混在男多女少的爵色舞廳裏,跟牛郎看著差不多,一點辨識度都沒有。
她眯眯眼睛,按下瀕臨崩潰的情緒,繼續投身茫茫人海。
她不知道,她曾幾次和薑宇中擦身而過,都被小郭故意遮擋了視線。
薑宇中是他一個人的,他不允許任何人覬覦。
一圈又一圈,姚婉真的想放棄了,可是,舅舅的公司等不得,她望著千人的舞廳,茫然無措的站在原地。
“姚婉——”一聲性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姚婉回過頭,英吉正站在身後,眼睛劈裏啪啦的放著電花。看到她轉過身,含笑道:
“真的是你,好久不見了,這段時間怎麼都沒來呀?是上次英吉的服務令你失望了嗎?”
“不,不,你很好,隻是我不喜歡這樣的場所,上次來其實是找人,這次來還是。”
“找誰?找同一個人?找到了嗎?”英吉熱心問道,這個客人給他印象深刻,即將到手的時候被陽生搶走了,如果有機會,他會重新俘獲美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