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臨毅沒有說話,拿著一根筷子在桌子上有節奏的敲擊,“咚——,咚——,咚——”,就像薑宇中此刻急速加劇的的心跳。
他腦子有點蒙,此前他已經刻意調查了此人,傳言,楚家以前的地下賭場馳名海內外,分號在帝都都可以橫著走,無一人敢招惹。後來,賭場易主姓薛,眾人正在觀望形勢,沒想到薛老板拿到賭場的目的就是關閉它們。
一夕之間,全國十餘家出名的賭場和地下錢莊盡數關閉,自然有栽在裏麵的人上門鬧事,也有與楚家不對付的黑道勢力借機尋釁,當時的新任老板盡量不生事,能用錢打發的都用錢安撫了,故意滋事的競爭對手則直接送到了警局,楚氏地下事業那麼多,不可能在官場沒有靠山。
當時,賭場管事和各錢莊主事者,拿著賬簿監管財務人員一個一個清繳賬款。會去賭場賭博和借高利貸的人,自是不務正業三教九流者甚多,拿著斧頭和刀子的人也不是沒有。聽聞,已更名為薛氏的B市的尚都賭場,在最後銀契清尾工作進行的半個月中,維護現場治安的就有那麼一群人,他們非法攜帶槍支無人敢管,看到有人鬧事隻管往外拖,至於拖到哪裏就無人知道了,而且,他們統一稱呼他們新任當家為——老大。
薑宇中想到這裏不禁雙腿發軟,他從心底裏不怕薛臨毅,薛臨毅是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家夥,低調又沒有企圖心,自尚都賭場關閉三年以來,沒有與任何人有過過節,甚至若不是他們薑家掌握著半個新聞界,還不一定能查到當年事件的蛛絲馬跡,進而也挖不出爵色裏的牛郎陽生,就是當年B市最大非法營生企業的幕後老板。
所以,他不怕薛臨毅,薛臨毅在他心中是一個正正經經的良民,可是卻不代表他麵對他可以肆無忌憚,他怕的是那群可以非法攜帶槍支的打手,而寧澤海,很可能就是那群打手之一。
薑宇中想了這麼多,實際上,腦子亂哄哄的,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待他僵硬著四肢回頭望過去,禁不住一片駭然。
他的眼睛直直對上了兩根手指,那個出言恐嚇他的男人寧澤海,此時正握攏雙手比劃成槍的手勢,兩腳一前一後,身體下蹲,右眼瞄準,在他回頭的那刻,寧澤海雙肩往下一縮,手指往上一挑,唇中伴著口技,“咻——,啪——”,槍聲呼嘯而過,薄唇邪氣的勾起。
同一時間,薑宇中身體一抖,感覺胸口一痛,好像被人打中了。
“海子,你又調皮了!”薛臨毅嗔怒道。心理卻對寧澤海這番表現十分滿意,他就看不慣背靠大樹就不可一世的二世祖,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理應高高在上。
寧澤海眼睛仍然對著薑宇中,嬉皮笑臉道:“嘿嘿,見諒見諒,手有些癢!”
薛臨毅又對杵著不動的薑宇中道:“薑先生不是要走嗎?慢走不送!”
薑宇中一生之中從未感受過時間如此難捱,他深呼吸幾口氣,才感覺身上又有了力氣,雙腿艱難的邁動,每一步都像灌了鉛,好不容易走到門口,剛要慶幸自己衝出牢籠,姚婉擔憂的聲音傳來:“薑宇中,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們送送你?”
薑宇中右腿一打彎,一陣踉蹌,雙手拱拳求饒道:“姑奶奶,我就知道女人不能招惹,沒惹到桃花倒惹了其他禍事。你既已恢複記憶就該知道我們之間也就是見過兩三麵的情誼,請客吃飯的事兒也免了,以後咱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隻願再不要見到了。”
薑宇中經姚婉一打岔又說了這麼長的話,仿似從夢中驚醒,又沒有那麼害怕了,對薛臨毅拱拱手作道別,大步離開了1314號的房間。
今天真夠晦氣,竟被一個小小的經理鎮住了氣場,可歎當時自己還像做夢一樣嚇丟了魂魄!
拿過搶的人果然氣場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