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思掛斷了電話,不免有些擔心。老薛這貨就和大白板一樣,什麼事都藏不住,一點點進展就能喜形於色,他這樣反常的極有可能引起******警惕。如果連這都被他媽察覺的話,她是真的沒招了,估計老薛真會被他媽關下去,然後隨便找個適齡的女人,把他打包直接送過去了。
出於道義象征性地替老薛擔心了一下之後,陸思思就把這事扔到脖子後麵去了,反正就像當初說的,成了是她的功勞,失敗了是老薛配合得不好。
“陸姐,邵大哥喜歡吃什麼菜?”小紅提著籃子站在菜攤前麵,在黃瓜和冬瓜之間猶豫不決。
“那個。”陸思思指了指小南瓜:“也不用做什麼處理,直接弄開,切成塊,蒸一蒸。他就愛吃那個,軟軟糯糯的,有點兒甜。”
她看了小紅一眼,這個小姑娘一路上問了好多問題,其中大部分都是關於邵延禮的。不僅是今天,這段時間裏,她總是旁敲側擊地打聽和邵延禮有關的事情,似乎特別在意邵延禮,又怕讓人察覺出來。
果不其然,聽了陸思思的話,小紅毫不猶疑地買了兩個小南瓜。
“陸姐,你對邵大哥真了解。”小紅微低著頭,笑得有些古怪。
因為心裏有了定見,陸思思以為她是因為自己與邵延禮太過親近而感覺不舒服,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這小紅的年紀按照她自己說的,才隻有十七,不過看她那樣子,年紀雖輕,心思倒是有些重。
對於別人感情方麵的事情,陸思思從來不願意多加插手,除了遇到像老薛那樣被豬油蒙了心的情況。小紅對於邵延禮的這點心思,她也不願意點破。不過,她一時玩性,有心逗逗小紅,故意說道:“我和邵大哥從小一起長大的,他的事我差不多都知道,他也一樣。不信的話你去問他關於我的事,他都能告訴你。”
“陸姐,你和邵大哥感情真好。”小紅羨慕地看著她。
陸思思不由得有些赧然,對於她的那些帶有故意炫耀意味的話,小紅隻是流露出了羨慕,沒有絲毫的嫉妒或是其他負麵的情緒。她不太好意思地伸手拍了拍小紅的肩膀,說:“等你和邵大哥相處久了,這些小事自然也就都知道了。”
小紅乖巧地點點頭,“陸姐,等會兒你能來家裏教教俺怎麼蒸那個南瓜嗎?俺沒弄過那個。”
“沒問題。”陸思思爽快地同意了。雖然她今天歇班,可是寄塵卻不休息,家裏那兩個小的也早就跑到邵家去哄那老兩口開心了,她一個人留在家裏也是冷清。
原本應該熱鬧的周末不知怎麼的有些生意清冷,寄塵坐在店裏無聊地用蒼蠅拍有一搭無一搭地趕著蒼蠅,老板娘因為也覺得無趣,幹脆把店麵扔給寄塵看顧,自己跑出門去逛街了。
泰山三郎走進店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昏昏欲睡的寄塵,戲謔道:“這算什麼?春困秋乏夏打盹?”
寄塵懶洋洋地撩起眼皮瞅了他一眼,指了指對麵的塑料凳子:“坐。”
泰山三郎坐在凳子上,翹著二郎腿,一臉研究珍稀物種的表情仔細打量著寄塵:“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寄塵如老僧入定一般,也不搭理他。泰山三郎倒也不在乎,自顧自地說道:“像是一頭沒睡飽的老貓,一肚子壞水兒,表麵上卻懶洋洋的。”
寄塵冷哼了一聲,就算是應答。
“誒?你們這兒就這麼招待顧客的啊?給點兒表情行不行?”泰山三郎也不樂意總是自己唱獨角戲。
寄塵白了他一眼:“此處隻賣衣裳,不賣笑。”
泰山三郎一臉被嚇到的模樣,連忙搖頭說:“張天淨啊張天淨,你願意賣笑,我還不願意買呢。你還真別笑,你一笑準出事。我猜,或許隻有那眼屎糊了眼的薛長奕和陸思思,才願意看你那滿臉的陰笑。”
寄塵心裏有事,懶得和他鬥嘴,幹脆不搭理他了。
寄塵態度冷淡,泰山三郎心裏麵倒是暗自歡喜。他了解寄塵這人,這人有個毛病,越溫和就越憋壞,擺這麼一副愛答不理的倒黴德行的時候反而最安全。不過,這也證明寄塵確實有心事,否則依著他這混賬性子,即使沒熱鬧他也能折騰出熱鬧來,而不是這樣完全興趣缺缺的樣子。
他仔細端詳了寄塵一會兒,點頭說:“印堂無光,眼底發黑,看起來是真有事鬱結於心了。”他伸手推了寄塵一把,“給點兒反應啊,天淨上人。別忘了是你讓黃軒道人把本大仙請來的,大仙我生性大度,不跟你計較了,否則就咱倆之間的過節,那可是比天還高,比海還深了。”
寄塵臉上的表情雖然還是那麼風輕雲淡的,但那眼神裏卻透露出他的內心在計較盤算。泰山三郎也不再催他了,就坐在一邊等。最後,寄塵對泰山三郎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