嘍囉們都停下腳步,冷靜下來想了想,許多人都抱頭痛哭,甚至突然跪下。
圓菩方丈十分不解,剛才對眾人喊話的那個人一邊哭,一邊跑到圓菩方丈麵前跪下:“大師,我們沒有地方可以去!您發慈悲,把我們都殺了吧,我們罪孽深重,不想苟活。”
圓菩方丈快步來到這個人麵前,將他扶起,問:“施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師,我們知錯了……我們的行為不可原諒,世間已經不再有我們的容身之所。”
“施主,既然你們已知錯,大慈大悲的佛祖不會怪罪你們,你把話說的這麼嚴重,難道另有隱情?”
這個人抹去一把眼淚:“大師,我們來這裏有任務要完成,就是搶奪那個所謂的寶物,出發前已向最大頭領下了軍令狀,要麼拿回寶物,要麼全隊不能有一人活下。”
“哪知道大師您是如此厲害,簡直是神仙的化身,錢頭領被你殺了,我們這些人更不可能奪取寶物,因此回去也無法交差。”
圓菩方丈立即沉下臉:“你這是在求老衲給你們根本不存在的寶物?”
“不不不,大師您誤會了!我們不敢再有任何錯誤想法,隻有一個乞求,隻希望能死在您的手下。”
“豈有此理,老衲不是糊塗的人,罪魁禍首已被除掉,再把你們殺了,我的罪孽更大。你們不能回到原來的地方是好事,難道你們還想重新集結兵馬,繼續作惡?”
這個人聽完先痛哭一陣,然後道:“我們不會再參與這種事了,大師,信不信都隨您,但我們必須要回去,頭領死了,再加上軍令狀,我們也同樣將被極刑處死。”
“天下這麼大,哪裏沒有去處?既然知道會死,為什麼還要回去?”
這個問題令此人傷心欲絕,他在哭聲中支支吾吾道:“我,我的家人都在那個組織裏麵。”
“我們大部分人原來也是百姓,隻是為了混口飯吃,舉家投奔這些組織,沒想到家人成了把柄落在那些頭領手裏,我們如果不回去,家人必定會慘死!”
圓菩方丈不由得猛吸一口冷氣,一時語塞難以言表。
“如果我們在任務中死亡,家人會被妥善安置,即使沒有,他們也能留活口。”
“大師,您技招高強,一定有大智慧,您說我們該怎麼辦?除了一死,還能如何?”
圓菩方丈沉默了一會兒,先前的那股高興早已經消失,他輕歎了一口氣,道:“阿彌陀佛,你錯在加入這種組織,為了討口飯吃就要做壞事,那缺少錢財就去搶劫殺人,也值得同情?”
“不,我不需要同情,我知道錯了,所以隻求大師能賜我們一死!”此人萬分誠懇道。
“不行,老衲是出家僧人,不能濫殺,若殺伐一定有原因,我已寬恕你們自由離去,所以你個人問題需要自己解決。”
這個人聽完止住哭聲,狠狠吸了一下鼻子,低頭想了想,然後抬頭看了看天,烏黑雲層更加厚實。
他眨了眨眼道:“我本以為死在出家人手裏或許能減輕罪惡,卻忘了這樣的要求本身也是罪惡,我怎麼能讓佛手粘上我的髒血?”
“多謝大師了……我們的罪過,我們自行解決,告辭。”說完,對圓菩方丈一拱手,轉身走向他的兄弟們。
這個人的講話和遠去的背影給圓菩方丈留下深刻印象,他欲言又止,卻發現自己真的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