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闌國又一次恢複了平靜,燈火闌珊,熱鬧非凡。
憶君樓。
自從那一次,雲逸飛便將自己勢力下的酒樓——禦香樓改成了憶君樓。在這裏,滿滿的都是他們的回憶。第一次的相遇,也是在這裏,兩人的友誼便深深結下了。
一間包廂內。
幾個風格各異的男子坐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隻是不停地喝酒,濃濃的悲傷充滿了整個房間。
“沒想到,在我昏迷的這段日子裏,竟發生了這麼多事,我醒來之時,他竟……”已經不在了。淩竹晨有些自嘲,他竟是連他最後一麵也沒見到嗎?
“是啊!”風玄感慨道。
雲逸飛在一旁不停地喝酒,他們誰也比不上自己與那個人的痛,因為,在他死時,他們就在現場,卻隻能看著他去死而無能為力。他清楚的記著,那人竟在一瞬間墮魔,想要毀了這個世界,若不是他以百裏少君為借口攔下,恐怕……
“他的……屍首在何處?”冷雲殤冷漠地語氣中帶著哀愁。
“被那個人帶走了,他不允許任何人碰。”連平日風流成性的花無醉也在這一刻變得沉寂。
幾人不語。誰都知道那個人是誰,他死了,那人會變成什麼樣誰都不知道。
房間又陷入了平靜。
雲逸飛將目光投在熱鬧的街道上,活潑開朗的性子也隨好友而去。
“她說:天下蒼生,與我何幹。”雲逸飛突然想到了這句話。
其他三人身體一震,心中一陣苦澀。
是啊!天下蒼生,又與他何幹?隻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局?他,或許是她,隻是一個女子罷了。
……
雪山之上。
墨藥一頭白發翻飛,衣角泠泠作響,與這漫天的雪花,漫山的白雪結合。他望著深不見底的沉淵,麵色憂傷,許久,抬頭看著天空。
他好似又看到那人一身白衣,雖坐在輪椅上,卻依舊難掩他一身風華。
淚,從他眼角滑落。
……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一座莊子坐落在那棵不知名的花樹下。
房間內。
紅衣翩翩,桃夭灼灼,卻不見以往的狂傲恣意,一頭如綢緞般的墨發變成了暗紅色,嗜血中帶著濃重的愁意。
床上。
白衣女子靜靜地躺在那裏,若不是那幾近透明的麵孔,讓人都以為她隻是睡著了。
北冥亦走過去,跪在床邊,抬起手,緩緩撫上百裏少君的臉頰,輕輕摩挲,眸中化不去的是那深入骨髓的悲痛與絕望。
“君…君。”喃喃的輕喚從他口中發出,由於許久沒有開口說話,他的聲音變得沙啞。“你怎麼狠心……”
他終於知道,一向冷清的她,為何會喜歡上像金色鬱金香那樣高貴華麗的花呢?
原來,她並不是因為喜歡它,而是……憐惜它,就像憐惜她自己那樣。
他從不真正的了解過她,直到最後,他也隻是知道她隻是憐惜金色鬱金香,而不是喜歡它,而她喜歡的,卻是那朵他從未見過的花。怪不得她看向金色鬱金香時,那時的她顯得那樣心不在焉,而在看到那純白的花朵時,顯得那樣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