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下子尷尬了不少,如若沒有人選擇這間屋子,那原本昏昏沉沉的老隨仕就會揣測出其中的門道,今天這一關恐怕就不好過了。
同樣緊張的“白兔”妹妹,這時候不知被誰輕輕推了一把,她驚恐地回頭張望著,原來是身材高挑、溫婉安靜的何梓馨,她先是將手指放於唇邊做禁聲狀,接著又用左手做了個請的樣子,看來她早已作出打算,準備和我們一起忍在人字區了。
“白兔”妹妹並不傻,她當然知道事態未來會是什麼樣子。便一溜小碎步地奔向那地字第二號。
“何紫新…人字一號!苑寒梅…人字二號!吳魚雨…人字三號!”說完,朝著遊廊處一揮手,一眾年輕的隨仕擔著我們的行禮進了別院。此時的紫新早已放好了名牌,和我們一起認領自己的行禮,並有小隨仕們分別送進各個屋子裏。
“下午剩下的時間,就留給各位采女自己支配,平日會由老奴向各位采女通報任務。院長和女使一般情況不會到別院來,明日卯時各位采女需帶著腰牌到前院畫室打卡上工,具體步驟,到了那裏諸位就會明白,今日的事希望各位采女好自為之,老奴心中自然有數。”說完深施一禮,帶著小隨仕們轉身揚長而去了。
我等眾人心裏皆是一驚,不想這老隨仕看似漫不經心,實則處處皆在心裏,隻是不揭發我們罷了。看來隻得先過一日算一日了。
午餐這裏是供應的。就在宿苑的後麵,便是畫院的廚房與食堂。兩列房舍一南一北互不幹擾,倒也得體。對我們一眾人來說,這社飯吃起來的感覺應該是各有不同。對於我和魚雨這種鄉下來的女孩子來說,酸菜還算日常,吃醃魚就都數的過來了。年節見得到的,也分不上一人一條。如今一人一尾一掌寬的荷花魚,配著香氣撲鼻的桐粑一起入口,別提多愜意了。看著身邊魚雨微閉二目滿足的神情就知道我們平時的拮據日子了。其他的姐妹還好,出身高貴者居多,自然對這等中產階級的飯食並不感冒。都文雅的吃著。老隨仕在席間用托盤呈上來一大竹筒的水,實在是令我們驚訝。畢竟這是用湘妃淚煮水製成的淡竹茶,對抗此時的酷暑,倍感清新。
過了午後,餘杏兒和何梓馨提出要上街去逛逛,買些姑娘用的東西。魚雨也吵著要去,我沒辦法隻得同意,可“白兔”妹妹就眼巴巴的站在我旁邊,我隻得識趣的問她一句。
“好啊,我也是第一次來都城的,正好開開眼界哈。”說真的,她笑眯眯的樣子,像極了小白兔。
“分房時我注意到,妹妹可是叫苑寒梅?”我禮貌地問到。
“姐姐好眼力,嘻嘻,本想住在姐姐旁邊的,結果,紫新姐姐的大度,就把我讓到了地字區了。”她越說越顯得委屈,櫻桃樣的小嘴高撅著,更顯得楚楚動人。
接著她高挽著我的胳膊,躲在我胸前低聲說到:“那個郝樂天挺可愛的,沒心沒肺的倒也好接觸,不過你還記得初賽的時候,她大膽的舉報赫連二小姐的事嘛,還是挺容易得罪人的。那個玄千琉就太高冷了,平時也不說什麼,我住在那裏好悶的。”說真的,她真是身邊的第一包打聽,有她在沒什麼是不知道的,我倒也沒怪她八婆,要知道小女孩的天性裏都有這成分呢。
剛剛走過回廊,來到行君女使的小院。遠處一陣嘈雜的馬褂鑾鈴之聲正經過門口。
“姐姐,又有人要來畫院麼?”魚雨倒退了兩步,靠近我問到。
“看啊看啊!是金亭館驛住進人了,好多美女誒!”本來走在最前麵的郝樂天連跑帶顛的回來報信,臉上則是止不住的狂喜。我們也都加快了腳步,一起奔前廳而來。
由於畫院的大門是常開著的,所以一到前院就可以透過大門看到外麵的盛況。迎風招展的彩旗都透過牆頭肆意招搖著。看熱鬧的人有些都被擠進了畫院,又被畫院守門的隨仕推將出去,甚是混亂。一眾眾的馬車和騎手正陸陸續續的進入金亭館驛,街道上一霎時擁擠不動起來。
“咱們上涼亭吧!”餘杏兒機靈的叫到,我們五人也都識趣的跟著她上了前院涼亭的二層。由於這裏是院長偶爾宴客的地方,所以相當的眼亮,畫院周圍四趟街道都盡收眼底,甚至可以看清遠處皇城的風貌,隻是我們現在的興趣都在金亭館驛裏罷了。剛才白兔妹妹低聲告訴我和魚雨,今天也是秀女入都城的日子。聖君已經多年不納妃了,這其中有可能就將有新一代的天妃產生,試問我們怎麼能不動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