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嬈活動了一下手腕,一臉冷笑的看著淩軒,仿佛剛剛的哀傷和悲痛都是裝出來的,就好像她剛剛就是在作秀,全淩軒一個麵子。
淩軒愣了一下,但嘴上卻下意識的頂了回去,“爺那是看你戲做得太假,怕倒進胃口。說來,你這做戲的本事,就從來沒長進過,一如既往的差!”
“本小姐實力出眾,修為高深,用不住這種假惺惺的本事,這種本事,是給你這種一沒勁氣二沒靈力的廢物用的,我自然是用不著!”
看著伊嬈輕挑起的眉梢和唇邊似嘲似諷的笑容,淩軒仿佛看到了當初在鎮湖宗的時候,他和伊嬈互相諷刺,都想在口頭上占對方三分便宜的光景。
在鎮湖宗的時候,他們冤家路窄,嘴仗打得那叫一個針尖對麥芒。那時候,他們表麵上“相看兩相厭”,但卻相互信任,相互扶持......
他不得不承認,雖然一開始,他隻是一時興起,才對這個女人起了心思,但到後來,他則完全沉淪,再無法自拔。
從鎮湖宗,到上雲宗,從上雲宗再到東域神都城,他陪她的時間不算很長,但卻是他的一輩子。
這一輩子,對他來說,已經很足夠了......
“你這女人,當真是牙尖嘴利,半分不肯落人下風!”淩軒揮了一下袖子,勾起了一個邪魅的笑容,“不過爺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見識!”
說著,淩軒伸手一握,一柄半透明的長劍驀地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如此大好的心情,不舞上一劍,當真是辜負!”
話落,淩軒抬手揮劍,劍鋒掠過伊嬈身前,帶起了一陣涼風。
看著斷崖前,身法靈活,劍勢飄逸的紅色身影,伊嬈覺得這支劍舞,她很熟悉,但偏偏又想不起她在哪裏見過。
直到,這張揚霸道的揮劍姿態與當初鎮湖宗暖閣翻飛的裙角重合在一起,伊嬈方才猛地驚醒,這一支劍舞,是當初她逼著淩軒身著女裝舞劍時,淩軒舞給她看的那支。
那時,是她對這抹靈魂的第一次驚豔。
如今,依舊是一樣的霸氣飛揚,放肆不羈,桀驁不馴,但必然又是多了很多不一樣的感覺,其中最顯而易見的應該可以形容為“一柄殺伐拓疆的利劍,尋到了劍鞘,尋到了歸宿”。
見此,伊嬈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最後,她笑著目送淩軒的身影永遠消失在了這片斷崖上。
一直靜默不語立在伊嬈身旁的淩殊,看著淩軒的身影徹底消失後,走上前伸手攬住了伊嬈的肩膀,將人抱進了懷裏。
伊嬈伸手環上了淩殊的腰,將臉埋進了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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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域的風帶著特有的陰冷,刮過後也會留下淡淡的血腥殺伐。
自方熠死後,南域神都的掌控權自然被伊嬈牢牢的握在了手裏。
對於整個南域的大部分百姓來說,之前那段小小的神都變故,隻能算是一場評書中的段落,可以是故事,也可以是傳說。
事到如今,塵埃落定,日月泡在征戰殺伐裏的那些人也都放鬆了下來,一邊不緊不慢的處理著手頭上的事情,一邊有事沒事的聚在院子裏,喝喝茶聊聊天。
但是,依舊有兩個人,忙得不見人影。
“喂,你們說,淩殊到底把阿嬈拐哪去了,這整天整天的不見人影,就知道吧這一堆的事情丟給咱們這些苦力處理,真是氣死小爺了!”
窮惡一邊啃著一個紅彤彤的果子,一邊逗著二郎腿抱怨著。
“據我所知,主人並沒有跟淩公子在一起,主人最近在忙試種和合並四域的事情,分身乏術。至於淩公子最近在忙什麼,我就不知道了,估計阿城應該知道。”
紫龍笑眯眯的喝了口茶,看向華雲城的目光中充滿了八卦。
其他人的目光也不約而同的投注到了華雲城的身上。
華雲城端著茶杯的手一滯,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讓你們失望了,我也不知道咱這位雷厲風行的領主大人去忙什麼了。”
“不可能,你是淩殊的魂侍,你肯定知道!”窮惡眯眼,一臉不信任的表情,“快說,淩殊是不是背著我們阿嬈去做什麼不可見人的事情了?!”
“事實是,魂侍隻有在被允許的情況下,才能與主人心意相通。淩殊前不久把跟我的聯係屏蔽了,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華雲城放下手中的茶杯,往旁邊一瞥,麻利的禍水東引,“不過,好像淩殊走之前找過林公子吧,林公子總該知道些什麼。”
這下,眾人的目光瞬間又移到了林澤沅身上。
專注於手中文案的林澤沅茫然的抬起了頭,看著周圍犀利的目光,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