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鴻源歎了口氣,緩緩拍了兩下手掌,“說的很對,玄兒你果真成長了不少。”
淩青玄皺著眉頭,聲音冷清的說道:“我不屑於各種不光彩的手段,並不代表我不知道。”
“可是,玄兒,在各個家族的明爭暗鬥中,沒有手段,早晚會被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聞言,淩青玄不屑的冷冷一笑,“可熱衷玩弄手段的譚家,已經垮了。而且,如今您在這提心吊膽,不也是玩弄手段的報應嗎?”
這一句話,讓淩鴻源臉色頓時變得青白。
半響後,淩鴻源歎了口氣,喃喃說道:“我之前也不曾想到,少領主出手會如此粗暴狠戾。”
見此,淩青玄默默收斂了周身的刺,緩和了語氣說道:“您和譚家到底又什麼交易?”
“我與譚家家主商議,若他以譚家的名義聯係紅焰傭兵團的那位咒術師,讓方家的那幾位多睡上幾天。淩家在試煉中奪魁後,便會扶持他成聖月城第一世家。”
聽完父親背後打得這些主意,淩青玄隻覺一陣頭疼,他沉默了一會兒,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真是糊塗!”
別說少領主有可能偏袒方家,就是少領主無意偏袒,也容不得別人這般糊弄他!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淩青玄胸口一陣氣悶,可看著臉色青白的父親,到嘴邊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兩人默了一會兒,淩青玄無奈開口道:“罷了,如今也就隻能祈禱少領主沒給譚家那些人開口的機會,其他的就隻能看命了。”
淩鴻源被自己兒子懟得體無完膚,心情自然不好,隻是沉著臉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淩青玄看了看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起身出了大廳。
不過,有人身處水深火熱、時時提心吊膽,就有人身處柔情蜜意、時時笑得愜意。
與此同時,城主府居賢樓裏,正是一片輕鬆快意。
“阿殊啊,幾個月不見,你變壞了嘛!都學會栽贓陷害了!”
伊嬈一邊挑挑揀揀的翻著某人精心準備的珍花異草,一邊調侃著身邊的某人。
淩殊一邊觀察著她的神色,一邊把那些她看不上的藥材擱置在一邊,嘴上也沒落下回話。
“方家動手不方便,我來會簡單幹脆很多。”
伊嬈手下整理著挑揀出來的藥材,嘴上依舊是調侃,“可這樣一來,你少領主的名聲就不可避免的跟冷酷狠厲沾上邊,不覺得吃虧嗎?”
“吃虧,當然吃虧。”淩殊抬手拿過伊嬈手中的藥材,按著她的手法處理了起來,“但我知道,阿嬈一定會給我報酬的。”
手裏的活被搶了的伊嬈,無奈的撇了撇嘴,“麻煩你開玩笑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用這麼一本正經的聲音,很怪異的好不好!”
淩殊將整理好的藥材一一擺放在伊嬈麵前,開口依舊是一本正經的聲音,“阿嬈,我……是認真的。”
這邊話音剛落,伊嬈便感覺到了唇上一觸即逝的溫熱。
無奈看著裝作什麼都沒做的淩殊,伊嬈扯了扯嘴角,準備半小時內拒絕搭理這個傻子!
默默伸出右手,伊嬈雙唇微動,明豔的火焰頓時在她掌心騰然而起。
此時,她的臉上隻剩下了一片認真嚴肅。
淩殊見此,緩緩放輕了呼吸,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依次將桌子上的藥材丟進火焰中,伊嬈默默念著心訣,靜靜的等待著藥材熔化後重新凝聚。
過了一會兒,伊嬈收了火焰,掌心一收,再一展,一顆紅色的丹藥便靜靜的躺在了她的手心裏。
伊嬈捏起丹藥來瞅了瞅,然後拋給了淩殊,歎了口氣說道:“又失敗了。”
淩殊抬手接住丹藥後,將其放入了隨身的一個瓷瓶裏,安慰道:“這次成色比上次好多了,今天就不要再勉強自己了。”
伊嬈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從椅子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一個轉身撲到了離椅子不遠處的軟塌上。
“我這不是想早點製出丹藥,早點恢複你的嗓子嘛,我記得,你以前的聲音可好聽了。”
淩殊張了張嘴,剛要說話,一道黑色身影不合時宜的出現打斷了他。淩殊不由皺起眉頭,眸光中的不悅顯而易見。
黑衣少年連忙俯身請罪道:“主上恕罪,剛剛領主從神都傳來了書信,屬下不敢耽擱,隻得違背您之前的吩咐。請您先過目書信,屬下願領責罰。”
淩殊接過書信,揮了揮手示意人先下去。
待人下去之後,他才將信封拆開,瀏覽起信上的內容。
“領主大人找你何事?”
“試煉一事,他開始催促了。”
“他著急讓你回神都?”伊嬈挑眉。
淩殊點了點頭,運氣微微用力,將手中的信紙震成了齏粉。
伊嬈看著淩殊臉上的表情,總覺得有些事情不是那麼對勁,但淩殊既然不願多說,她也不想深究。
因為她知道,若是將來有事,她定會與他一起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