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殊若無其事的擦了擦唇邊的血跡,隨手將手帕丟了出去,墨棋的身影頓時閃現在了他身邊,伸手接住了他的手帕。
“處理掉。”淩殊身體微微後倚,雙眼合了起來。
墨棋默默的將手帕往懷裏一塞,低聲道:“主上,領主大人畢竟是您的父君,您剛剛在領主府的態度,確實有些不妥......也難怪領主大人會朝您發火——”
“我無礙。”淩殊一個眼神瞥了過去,墨棋立馬噤了聲。
抬手揉了揉眉心,淩殊的眉心中帶出了幾分疲憊,“人都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屬下找了兩人聰明伶俐的人,安插進了衛軍團,東方喻暫時沒有任何反應。”
淩殊放下摁在眉心上的手,重新端起了茶杯將口中的猩甜味壓了下去。眸中閃過了一絲幽沉。
剛剛,他沒有對細說在領主府上發生的事情。因為他那名義上的父親,麵對這件事情的態度,頗有些不符合自己原有的風格。
雖然,他與蒼玨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依這段時期來看,蒼玨對任何事情,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少有情緒波動更別說動怒。
今天,麵對他要徹查地宮一事的堅持,蒼玨竟然直接用勁氣震傷了他......
這麼大的怒氣讓淩殊忍不住懷疑,這他這位父君在這件事情到底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主上......還有一件事情。”墨棋一邊說著,一邊從腰帶夾層中抽出了一個折起來的信封遞到了淩殊的麵前,“之前您讓我前往聖樂城淩家拿回您的本命玉牌,淩家家主不願多言此事,隻是說令牌被人盜走了。這封信,是淩家少主給出的回複。”
淩殊接過信封,拿出信來掃了一眼,頓時目光中溢出了幾分寒意。他冷笑了一聲,沉聲道:“不愧是淩家家主,無論過了多久,還是一樣的自以為是,頑固不化!”
說著,他將信紙遞了回去,冷然的麵色上摻近了一絲玩味,“玉牌既然被秦亦辰已經拿走了,就不用再尋了。你派人與淩青玄聯係,盡量配合他行事。難得淩家有人看的清楚,這家主之位,也該換個人坐坐了。”
墨棋恭敬應是,然後垂首站在原地,沒有再說話。
淩殊喝完了最後一杯茶,然後起身離開了書房,墨棋緊跟了上去。
此時,伊嬈那邊已經自覺的脫掉了自己的馬甲,被萬寶兒四人圍著纏著問了一大堆的問題。
伊嬈挑著重要的幾個問題一一答了,然後把今天的事情大體說了一下。猶豫了一會,她順著也將劉宗沅受傷一事說了出來。
四人聽的認真專注,直到聽到他們的老師被人偷襲,四人一下子怔住了。朱嫻的眼淚頓時脫眶而出,萬寶兒他們三個男孩子,也不由紅了雙眼。
朱嫻慌慌張張的握上了伊嬈的手,哽咽著說道:“老師他現在在哪?我們能去看他嗎?”
萬寶兒三人也一臉焦急的看著伊嬈,目光中透出的是十分的情切和懇求。
伊嬈考慮了一下,點了點頭,接著把目光投注到了被晾在一邊的家主身上。
在一旁喝閑茶的方宜心感覺到了伊嬈的注視,抬眸給了她一個眼神,大體意思是——你帶他們去吧,我一會兒還有事,就算了。
伊嬈收回目光看了看梨花帶雨的朱嫻,抬手揉了揉額角,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從袖口中扯出了一條手帕,遞了過去。
“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見他。”
話落,伊嬈率先邁開步子,走出了會客廳。
朱嫻接過帕子,擦了擦臉,然後緊跟在了伊嬈的後麵。
其他三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連忙追了上去。
很快,五人便來到了休愈殿。
一進殿,伊嬈抬眸往劉宗沅的位置一掃,頓時臉色一下子暗沉了下去,她下意識就想上前,卻看到了一個粉色的身影直接撲倒了劉宗沅的身上。
朱嫻緊緊的抱著水晶床上的劉宗沅,壓抑的抽泣聲逐漸的傳了出來。
萬寶兒連忙上前拍扶著她的肩膀,低聲安慰了一番,然後眨著通紅的大眼,看著身後的伊嬈問道:“淩導師,我們怎麼才能救我們老師?”
伊嬈皺著眉頭上前將朱嫻扯到了身後,然後抬手探上了劉宗沅的額頭,調動起了精神觸角,探向了劉宗沅的靈體。
被拽開的朱嫻有些怔愣,她呆呆的看著一臉嚴肅的伊嬈,心知失態嚴重,便乖乖的站在了伊嬈身後,也沒有出言打擾。
這一探查,伊嬈的臉色又蒼白了兩分,原本就壓抑的目光又逐漸透出了幾分凝重。她竟然探查到劉宗沅原本已經幹涸的靈體,現在正在緩緩往外溢著毒素,這剛過沒多久,劉宗沅的五髒六腑已經被毒素侵蝕掉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