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淩殊眸光一顫,猛地撤回了劍勢,他皺著眉看著擋在他麵前的殘血,沉聲道:“阿嬈,你讓開!”
伊嬈歎了口氣,伸手摟住了淩殊的腰,然後沉聲對身後的墨棋說道:“墨棋,派人送水小姐回府。”
“是!”
“夠了!”
水如夢尖銳的聲音突然在伊嬈身後響了起來,“我不需要你這個女人來可憐我,你怕是巴不得我死,還不得不在阿軒麵前做出一副心善的模樣吧!伊嬈,你不覺得惡心嗎?!”
伊嬈沒有搭理身後的人,隻是神色淡淡的看著一臉殺氣的淩殊。
淩殊看著伊嬈的眼神,手上的力道驟然一鬆,銀霜頓時回到了他的靈體內。
他歎了口氣,摟著伊嬈的腰身將人抱在了懷裏,然後冷冷的看著躺在地上水如夢說道:“回去告訴你的母親,想要殺我就派些高手來,不要傻傻的花重金找弑閣這些不入流的殺手!”
聞言,水如夢的眸光狠狠一顫,目光中溢出了幾分震驚,“你說什麼?!這些,這些殺手......這些殺手是我母親花重金雇來的?!”
淩殊厭惡的從她身上移開視線,沒有回應,隻是揮了揮手,“墨棋,送水小姐出府。”
墨棋俯身將一臉震驚的水如夢抱了起來,然後一躍消失在了院子裏。
伊嬈眨了眨眼,突然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讓她身形一個沒穩住倒在了淩殊的懷裏,接著眼前驟然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淩殊立馬抱著伊嬈的身體半跪在了地上,接著仔細的將她的身體檢查了一番,最後在她的手腕上發現了一道極細極淺的黑色傷痕。
淩殊眸光一冷,抬手將人橫抱起來,抬步進了閣樓。
月光柔柔的照在院子裏的石桌上,桌麵上的話本被風一吹,緩緩翻起了頁,但很快又歇了下來。
書麵上的字,在月光下照的模模糊糊,仔細看去,那八個字是——來自水泊深處的你......
另一邊,剛剛逃離少領主府的六人,突然集體打了一個寒戰。
六人一驚,連忙閃身進了一條小巷子裏。
領頭的黑衣人抬手扯了臉上的麵罩,寒著臉看著眼前的幾個下屬,冷聲問道:“剛才你們幾個誰對夫人出手了?!”
其中兩人劇烈一抖,顫顫巍巍的抬手扯了臉上的麵具,異口同聲的回道:“是我......”
黑衣首領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兩人一眼,然後分別在他們臉上懟了一拳,“蠢貨!來之前,我千叮嚀萬囑咐,就算主上吩咐了要假戲真做,對待夫人也要避讓,你們竟然愚蠢到去碰主子的逆鱗,腦子一個個都讓大黃給吃了嗎?!”
聞言,其中一個看著比較年輕的黑衣人的臉色已經“唰”得一下變得煞白,另一個長相陰柔的青年,雖然臉色也有些蒼白,但更多的是憋屈與委屈。
“魏哥,你剛才也看見是那個女人偷襲了咱們夫人,咱們夫人明明是好心想救她,她還搞偷襲,我實在忍不下這口氣,才......才,我是沒想到咱夫人心地那麼善良,被那個女人算計了竟然還護著她!”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頓時印在了他的臉上。
“放肆!”黑衣首領冷冷的嗬斥了一聲,抬手就拽上了他的前襟,“項琰,你特麼想死,不要拖累上我們!夫人無論說了什,做了什麼,都輪不到你來置喙!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話,若是讓主上聽見了,要連累多少人?就連你師傅,咱們弑閣的閣主,都難辭其咎!”
被冷冷訓斥了一頓的項琰,臉上一陣白紅交錯。他默默地下了頭,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見此,魏荃歎了口氣,恨恨的鬆開了手中的衣領,然後冷冷的掃了眼前的五人一眼,“你倆回閣自己去刑堂領罰,等主上跟夫人坦白後,你們再親自跟夫人去謝罪!”
兩人低頭應是,重新蒙上了麵罩。
魏荃揮了揮手,率先閃身出了小巷,其他五人接連跟上,一行六人迅速朝城外掠身而去。
翌日中午,昏迷了大半天的伊嬈終於醒了過來。
她暈暈乎乎的伸了個懶腰,然後坐起了身子,抬手揉著眼睛打算下床去找鞋子。
咦?
伊嬈奇怪的睜開眼,看了看床邊,然後抽了抽嘴角,默默躺了回去。
她的鞋子,竟然被人拿走了,根本不在床邊!
伊嬈無奈的撓了撓鬢角,她根本連猜都不用猜,就知道這肯定是淩殊吩咐的。
真是的......不就是一個不注意受了個小傷,中了個小毒嘛,這麼緊張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