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嬈抬步踏進門檻,迎麵遇上的是一個一身粉衣的女子。
女子妝容精致,氣質出眾,看起來不差世家閨秀半點。她屈膝朝伊嬈行了一禮,然後輕聲道:“伊小姐,家主已在靜心園擺上了佳釀,讓奴婢前來給您引路。”
伊嬈舔了舔唇角,揮了揮手,“帶路。”
女子再次屈膝,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抬步走在了前麵。
伊嬈不緊不慢的跟在了後麵。
七拐八拐之後,伊嬈終於看見了書著“靜心園”三個字的牌匾。
女子率先走進了院子,然後恭恭敬敬的朝主位上的人行了一禮。
蒼玨輕輕將酒杯放回了桌麵上,抬眸看了她一眼。
女子點了點頭,抬步走到了他後側方,低著頭安靜立侍。
跟在她身後走進靜心園的伊嬈,掃了一眼蒼玨身後的幾個刑架上的人,目光逐漸寒沉了起來。
正中央的那個刑架上綁著的人,她認識,正是趙家家主趙武謹。
怪不得趙家的人怎麼查都查不到趙武謹的下落,原來他竟然在領主府。
伊嬈抬手摸了摸額角,似笑非笑的挑起了唇,“領主大人真是好興致,兩位左膀右臂戰死門外,您還有閑情雅致在這裏喝酒,當真是讓人佩服。”
蒼玨抬手指了指對麵的椅子,輕笑道:“伊小姐的能力,比我想象的還要優秀,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連斬我領主府兩位得力首領,才更讓人佩服。”
伊嬈在蒼玨對麵坐定,蒼玨擺了擺手,侍女立刻上前給伊嬈倒了杯酒。
伊嬈神色微涼的掃了一眼遞到身前的酒杯,抬手將酒杯往外推了推,“抱歉,我不會飲酒。”
聞言,蒼玨低笑了一聲,朝侍女伸出了手。
侍女會意,將酒杯遞了過去,蒼玨將裏麵的酒一飲而盡,後將空杯放到了伊嬈麵前,“這酒,沒毒。”
伊嬈搖了搖頭,回道:“我自然不是怕這酒有毒,而是我怕這吃人嘴軟拿人手軟,到時候再被酒氣一衝腦子,忘了自己這次前來是幹什麼的,那可就不好了。”
她是絕對不會相信,有什麼能夠阻止蒼玨今天晚上的瘋狂之舉。所以,她之所以能夠和蒼玨麵對麵坐在這裏,隻能是對方想要說服她歸降或者退讓而已。
蒼玨聽出了伊嬈的弦外之意,他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抬手端起了酒杯淺抿了一口酒,“伊小姐此言差矣,自古以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方家能給你的,本君也能給你,甚至是更多。權勢財寶,你想要什麼本君都不會吝嗇。”
“嗬......”伊嬈抬手撩了一下額前的碎發,嗤笑道:“權勢財寶倒不至於,我有幾個問題到現在還未解開,能否請教一下您?”
“哦?不妨說來聽聽。”
“首先,當初方家剛進神都時,您設宴相迎。當天有一批人闖進領主府,盜取了藏寶閣中的寶物。我不解的是,領主府內機關重重又有重兵把守,防禦陣法也十分周密,以他們那些人的實力,是如何成功盜寶,而後逃脫的?”
蒼玨放酒杯的動作一頓,看向伊嬈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深色,“你既然心中都清楚,何必再問我呢?”
“所以,你這是承認,你是故意將寶物送給他們的?”
蒼玨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得到肯定答案的伊嬈,抬手摸了摸眉毛,諷刺的笑了笑,“堂堂一域之主,心甘情願的造那麼大聲勢,就為了陪幾個宵小演一場戲,真是有意思。”
蒼玨意有所指的回了一句,“最近有意思的事情的確不少。”
“可所有有意思的事情,都有一個關鍵的鏈接問題。”伊嬈抬眸凝視著蒼玨的雙眼,沉聲問道:“你與華雲城相識的時間,是在秦奕辰的前麵還是後麵?”
聞言,蒼玨定定的看著了伊嬈半響,而後輕笑著回道,“不錯,最先接觸到這些東西的人正是本君。”
伊嬈閉上眼,雙手緊緊的扣在椅子上,心中震動難平。
過了良久,她睜開眼,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語氣中憤恨難平,“所以真正策劃這一切的人,是你!”
蒼玨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微笑,“真正導致這一切的人,不是本君,而是你未婚夫蒼黎軒,也就是淩殊。”
伊嬈冷笑,根本不相信。
“你可以怪淩殊,因為如果不是他不肯乖乖做顆棋子為我所用,我也不用如此大動幹戈。
或者,你可以怪華雲城,因為這些邪術的修煉之法,是他獻給本君的,也是他給本君謀劃的良策。是他誘惑秦奕辰來替本君做實驗,再利用你們除掉秦家,把這個秘密掩埋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