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包廂裏,伊嬈與淩軒自然而然並排而坐。夜慕煦皺了皺眉,但在伊嬈灼熱的注視下,他來不及多想,壓下了眼底的厭惡,坐到了伊嬈對麵,黃衣女子也就是伊嬈的師姐譚月苓則緊挨著他坐了下來。。
伊嬈表麵上端著一副附和人設毫無瑕疵的“單蠢”臉,看著夜慕煦的目光十分的親昵依賴,“慕煦哥哥,你跟師姐完成任務了嗎?”
夜慕煦抬起眸子,看向伊嬈的目光呈現在表麵的是一貫的清雅中帶著一絲寵溺,“你墜崖之後,我和你師姐為了尋你耽誤了一些時間,所以任務還沒全部完成。”
在夜慕煦說話的時候,伊嬈佯裝傾慕的盯著他的眸子看了許久,看到的除了那層清冷雅正的偽裝,還有壓得極深的一絲疑慮和戒備,雖然極淺極淺,但卻逃不過伊嬈的眼睛。
伊嬈“裝模作樣”的揉了揉額角,一臉自責的望著夜慕煦,情真意切的說道:“都怪我墜崖的時候磕著頭,迷迷糊糊精神恍惚的忘了些許事情,耽誤了你和師姐的事。”
“忘了些許事情?!”
聞言,譚月苓的聲音略微抬高了一絲,“那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墜落懸崖的嗎?”
夜慕煦目光一沉,他側目掃了身邊的譚月苓一眼,眸光有些冷。
譚月苓微怔,接著迅速柔下了聲調,“對不起,都怪師姐當時被那幾個凶魂給纏住了,不然決計不會,不會讓你......”
“師姐說的是,其實說來,我也沒想到那個凶魂會那麼陰險,竟然被他算計到墜崖,實在是丟人。”
夜慕煦眸光微閃,順著伊嬈的話說了下去,“闌忻師妹說的沒錯,那個凶魂的確是很陰險,我當時也沒有注意到他的意圖,是我大意了。”
“這不怪師兄,要怪應該怪我自己。”
“行了行了。”譚月苓暗中翻了個白眼,笑著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都到了這時候,該討論的似乎也不是該怪誰,而是我們接下來要如何盡快完成任務才對吧?”
聞言,伊嬈立馬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然後點了點頭,接道:“師姐說的是。”
淩軒雖然是低著頭,一副盡力降低存在感的模樣,但實際上其他人的神色表現全都一絲不落的入了他的眼裏。他津津有味的看著三人互相展現著自己高超的演技,時不時的還在心裏評論一下:
伊嬈那個女人的表演,很是到位,是這三個人中最好的。那個勞什子師兄演技也還不錯,與伊嬈不相上下。就是這個什麼師姐,演技就有點尷尬不自然了,看起來還需要再磨練磨練。
就在淩軒心神遊蕩胡思亂想之際,譚月苓的視線,剛好落在了他的身上。
“喂,我們還有正事,你從哪的回哪去,別想著賴上我們家師妹。”
“月苓。”夜慕煦淡淡的瞥了譚月苓一眼,語氣清冷的說道:“這位公子既然無處可去,師妹又有收留之心,你又何必這般姿態?”
“師兄你——”
譚月苓似乎是沒想到夜慕煦會駁她的話,一時有些震驚,但當她疑惑的目光與夜慕煦對視在一起之後,她雖並不十分明白對方的意圖,但卻看的到那雙眸子裏的謀算。
她當下立即轉口,一副受教了的模樣,“師兄說的是,是我多此一舉了。”
夜慕煦轉頭看向伊嬈,語氣一樣的清冷,“闌忻,你作何打算?”
伊嬈扯著有些發僵的嘴角,幾乎都快要維持不住臉上這“傻乎乎”的笑容。但是出於敬業,她還是用著單蠢的語氣表情,詮釋出了自己記憶裏的那個寧闌忻,“這個人,看起來好可憐......慕煦哥哥,我想帶他回宗門,做個雜役小廝之類的,也總好過讓他流落街頭......”
聽了伊嬈這番話,好像下一秒就要流落街頭的淩軒的眼皮不由瘋狂抽動了起來。他清咳了一聲,抬手摁住了自己躁動的眼皮,開口又是那種矯揉造作的讓伊嬈渾身僵硬的語氣,“多,多謝小姐願意收留,我,我以後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伊嬈嘴角一僵,但還是忍住了想要揍人的衝動,避開了淩軒灼灼的目光,紅著臉看向了對麵的夜慕煦,“你,你別亂說,我是慕煦哥哥的未婚妻,你怎麼,怎麼能是我的人呢,不要胡言亂語!”
看著伊嬈臉上說來就來的紅暈,淩軒剛剛停止顫動的眼皮又忍不住顫動了起來。但他臉上卻是顯出了十分的驚訝以及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是......哦,我的意思是小姐跟這位公子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聞言,夜慕煦的眼底浮起了一抹陰色,譚月苓的眼底閃過了一道戾氣,而羞紅了臉低下頭的伊嬈眸底則沉澱下了濃濃的厭惡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