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考核結束之後,上雲宗內頓時刮起了一陣議論之風。
那天在場的弟子,對這個鎮湖宗的宗室之女既佩服又眼熱,而當時不在場的弟子,卻是格外的好奇。
這波議論之風,席卷各宮各殿,眾說紛紜之下,當時的情況早就被歪曲掉了,但即使事實真相已經難以辨析,大家依舊對此津津樂道。
有人說那個鎮湖宗的宗室之女是個連低級愈術咒都不會的廢物,有人說愈術咒不會怎麼了,人家煉丹之術可與一宮掌事一較高下,可謂天資聰穎。
但無論外麵怎麼議論,引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在風暴永遠不可能波及到的永乾宮盡享一片安寧。
永乾宮藏書閣內,伊嬈席地而坐,依靠在書架上,手裏捧著一本低級愈術的講義,看的是頭昏腦漲。
這愈術咒看起來跟咒術相差無幾,但是咒術她兩三天就能上手,不需一月,四級以下的咒術她是信手拈來,但是這愈術之道,她卻總是似懂非懂,以為自己懂,卻始終連一個低級愈術咒都施展不出來。
這讓伊嬈,突然有些挫敗之感。
伊嬈合上書本,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紫色圓珠,“阿紫啊,你說就我這天分,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學成這座宮殿裏的頂級愈術,讓你醒過來呢?”
伊嬈往後一靠,倚在了身後的書架上,閉上了眼。她現在根本沒有時間沉浸在自怨自艾中,跟沒有資格與挫敗感糾纏不休,她必須盡快調整過心態,然後繼續修習愈術。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站到了她的麵前,遮住了原本落在她身上的光。
伊嬈一怔,隨即睜開了眼。
“你怎麼來了?”伊嬈眉梢輕挑,帶出了三分詫異七分驚奇。
“徒兒如此用心修習,廢寢忘食,我這個做師傅的當然要來看看。”
伊嬈抬手扇了扇手中的書本,輕嗤了一聲,心道:我來永乾宮三天了,這三天別說教導,我見都沒見過你。你這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今天能站在我麵前,那必定是別有用心才是。
看著伊嬈的表情,張令琰輕笑了一聲,盤膝坐到了伊嬈的麵前。她舔了舔唇角,伸手拿過了伊嬈手中的書,看了看封麵,“低級愈術咒講義?”
伊嬈皺了皺眉,伸手奪過了她手裏的書,岔開了話題,“你直說吧,今日找我所為何事?”
張令琰淡笑著看著眼前略微有些惱羞成怒的人,抬手摸了摸下巴,“我原本想著按照你的資質,怎麼也不可能連個低級僵化咒都釋放不出來,許是那天你隻是為了第一場考核心有不忿,故意給封道琅他們難堪,是為挑釁。但是沒想到你是真的對愈術一竅不通。”
伊嬈輕輕挑眉,迅速抓住了重點,“你知道第一場考核?你從第一場考核就在,並不是中途才來的?”
張令琰輕笑,點了點頭,“確實,從第一場考核開始我就在廳外,我看得出來你在馭魂之術和咒術這兩項考核中,的確是想要低調的,但到了這愈術考核的時候,我卻是真的有些看不透了......”
對方言語中的戲謔調侃,伊嬈自然是會意的一清二楚,但是愈術就是她的短板,她沒什麼好辯駁的。這時候越多話,越顯得她是惱羞成怒。
逗人沒成功的張令琰,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然後抬手摁了摁額角,“這樣吧,你現在再釋放一個低級僵化咒給我看看。”
伊嬈扯了扯嘴角,抬手運氣,指尖瞬間聚起了一道綠光但是轉瞬就消失了。
見此,張令琰沉默了。
伊嬈皺眉,看著張令琰複雜而又糾結的神色,她的心微微往下沉了一塊。
過了一會兒,張令琰方才開口道:“你的愈術是誰教授於你的?”
伊嬈頓了頓,答道:“自學。”
“那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這愈術與咒術最大的區別就是,咒術是以勁氣驅動,而愈術除了勁氣還要輔以靈力?”
伊嬈皺眉,眼中浮起了幾分疑惑,“輔以靈力?”
見她這副模樣,張令琰終於憋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你這樣子,顯得好傻氣。你竟然連這種修習愈術的常識都不知道,你小時候的早教課,是怎麼上的?”
聞言,伊嬈斂眸,臉色沉了下來。
早教課這種東西,她從來沒上過,這個世界的伊嬈整日被人欺淩折磨,連接觸早教課的資格都沒有,寧闌忻似乎是上過,但因為性子單純怯弱,經常被欺負也很少去上早教課,基本都在練功房自己琢磨修習。
所以,即使她腦海裏雖然有著三個人的人生閱曆,但卻被一葉障目,忘記了早教課上的一些常識或許才是讓她無法理解愈術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