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開始的時候,伊嬈早早就坐在了自己的席位上,等各宮的人陸陸續續的都到齊之後,伊嬈看著張懷之旁邊的桌位,抬手給自己倒了杯酒。
雖然張令琰出席各種宴會的可能性非常的小,但是她的席位按規矩卻是必須要預留出來的。萬一,大長老心血來潮想要參加宴會,來了之後反而沒有位置,這個責任誰也擔待不起。
伊嬈抬手喝了口酒,抬手摁了摁眉心,這酒......有點辣!
大殿分為四層,一層上是張懷之和張令琰的位置。二層是兩張預留出的桌位給藥王宮的貴賓,剩餘的位置,分別坐著伊嬈,封道琅,明淑晴和藍嵐和永豐宮的宮主張葆寶。
再往下的兩層就是各宮的首席弟子和得宮主青睞的弟子。
第一次出席上雲宗宴會的伊嬈,還是以永乾宮的首席弟子的身份坐在了這麼靠前的地方,必然受到了來自各處目光的洗禮。
伊嬈倒是沒有什麼不自在的感覺,悠閑愜意的品嚐的桌麵上的果子點心,腦子裏回憶的是昨天張令琰在藏書閣所說的那番話。
等人坐定,這歌舞一起,大廳裏頓時就熱鬧了起來。
但熱鬧歸熱鬧,這大廳裏兩張給藥王宮貴賓的桌位一直空著,卻越發顯得尷尬。
時間一點點的耗著,歌舞一支支的換著,主位上的張懷之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
伊嬈一手支著額角,一手輕輕的敲擊在桌麵上,眼底的神色中緩緩浮起了幾分玩味之意。
直到第四支舞蹈結束,一行人方才姍姍走進了大殿。
伊嬈抬眸看了過去,隨後目光直接略過了為首的白衣男子,落在了跟在白衣男子身後的人身上。
對方上前,伊嬈的目光也跟著移動上前,對方站定,伊嬈的目光也跟著停住。
為首的白衣男子,拱手朝主位上的張懷之行了一禮,麵帶歉意的說道:“實在不好意思,路上有事耽擱的一會兒,所以來晚了,讓長老和諸位久等了,還望諸位見諒。”
張懷之勾唇一笑,十分理解的回道:“鬱公子言重了,既是有事耽誤,那也怪不得公子,公子快請坐吧。”
白衣男子點頭,坐到了伊嬈對麵的空桌位上,他身旁的紅衣男子則坐在了其旁邊的空位上,其餘的隨從則立侍在了兩人身後。
紅衣男子坐下之後,那道強烈的目光更是肆無忌憚的打量起他來,直接是讓他避無可避。
他抬眸迎上了這道熱烈的目光,然後朝目光的主人勾了勾唇角。
兩道目光交彙,又十分有默契的錯了開來,各自看向了別處。
伊嬈輕輕一笑,抬手拿起酒杯,將杯中的烈酒飲了個幹淨。
這下,不用她再下山去尋人,人就自己找上山來了,還真是省心!
這一刻,看到淩軒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麵前,壓在她心上的那塊重石,就算是完全落地了。
她的心終於能夠徹底安定下來了。
感覺到伊嬈的目光變化,淩軒勾唇一笑,這麼多天不見,能得這一眼的關切目光,他也不白難受這些日子。
此時,剛剛與張懷之交談完的白衣男子,轉眸正好看見了淩軒嘴角的上揚的弧度和眼中的笑意。
“少見你有這麼高興的時候,今天這是怎麼了?”
淩軒迅速收回了目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語氣涼涼的回道:“鬱榕,你不知道多管閑事的人容易老嗎?”
鬱榕麵上淺笑不變,隻是聲音壓低了幾分,“本公子不知道,本公子隻知道整天陰沉著臉還愛皺眉的人容易老是真的。”
聞言,淩軒一個冷眼就瞥了過去,鬱榕立刻移開了視線,轉口道:“哎,對麵的那位身著紅裳的女子氣質上佳,容貌不凡,看起來很是賞心悅目。”
此言一出,淩軒的目光又冷了三分,他磨了磨牙,語氣陰寒的威脅道:“鬱榕,你若是敢打那個女人的注意,爺就把你扒光了扔到宜春樓去!”
鬱榕一怔,臉上淺笑微變,目光卻整個都垮了下來,“不是吧,那位就是你那位日思夜想的心上人?”
淩軒冷著臉,沒有說話。
鬱榕眼底浮起了一抹尷尬,他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眼神中透出了幾分可惜,“真是可惜了......”
“可惜?”
“對啊......”鬱榕抬手撐著太陽穴,似笑非笑的瞥了淩軒一眼,“可惜,你配不上這麼好的姑娘。”
淩軒冷睨了他一眼,聲音沉冷,“爺配不配的上用不著你操心,但是你如果敢對她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爺先弄死你!”
“窈窕淑女,君子好......”
鬱榕的造次在淩軒冰冷的眼神壓迫下,終究沒敢完全宣之於口。他端起酒杯把後麵的話給衝了下去,然後朝淩軒討好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