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令琰看了看伊嬈冷肅的目光,歎了口氣,抬手指了指一邊的心昭,“我找了很久,自然知道這人的確是不好找,但幸運而又不幸的是是我身邊正好有一個......”
伊嬈順著張令琰的手看了過去,在看到心昭淡然而又恭敬的神色後,她似笑非笑的挑了挑唇角,眼神透出的是說不出的諷刺和冷漠,“她是心甘情願的?”
張令琰抿著唇角,低下了頭。心昭跟了她十幾年,如果還有其他選擇,她又怎麼會犧牲這個對她忠心耿耿的人?!
“你不用這副不忍心的樣子,沒有必要。”伊嬈擺了擺手,目光中的諷刺越發濃鬱了起來,“既然你們是‘你情我願’的,那我幫你就是,其餘的事情跟我無關。”
聞言,張令琰微微一怔,隨後迅速斂起了臉上的愧疚,臉色恢複了冷漠。她冷淡的嗯了一聲,便沒在說話。
伊嬈撇開了目光,將視線移到了張令玨的身上,“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啟動陣法?”
“令玨的身體還要再等等,她現在的身體還比較虛弱,需要暫時用純度精良的丹藥溫養著,等過段時間她的身體能夠承受住了,我便啟動陣法。”
“所以,你這次喚我來,就是為了把事情真相告訴我,順便試探我?”
“沒錯。”張令琰笑著對伊嬈點了點頭,但笑意卻不達眼底,“如果你不同意,或者沒得到我的信任,那我和你之間必定隻能留一個。”
伊嬈雙手撐著冰棺,斜睨了身邊的張令琰一眼,“那我倒是想告訴你,你很幸運,因為你信任了我,不然我們之間如果注定隻能留下一個人,那麼留下的那個人一定不會是你。”
聞言,張令琰一怔,隨即猛地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我相中的繼承人,這氣魄當真是不輸我當年!本座欣賞你,因為本座知道你的自信都是靠生死磨煉和實力支撐起來的。本座相信未來的你,一定會在耀芒大陸上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絕對不會僅限於一個上雲宗的長老之位!”
伊嬈緩緩移開了視線,斂眸搖了搖頭,“我對地位權勢不感興趣,我隻是想保護好我在乎的人。”
“這話......”張令琰微微眯眼,嘖舌道,“能說出這話的人,不是愚蠢就是虛偽,你自然不是愚蠢的人,那麼你救是虛偽!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權勢沒有地位,你拿什麼去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人,你連自己都護不住!
就算你實力超群,在整個耀芒大陸都不懼任何一個人,那你的朋友呢,你的親人呢?你敢說他們個個實力都可以與你比肩嗎?!根本不可能!
夏予鋒和藥王宮少主鬱榕的事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如果你不是我的徒弟,如果我不是上雲宗的大長老,夏予鋒在那天就會被以謀害同宗師姐的罪名,被公開處刑,你明知道他是無辜的,他是因為你招人嫉恨所以才會被陷害,你也無計可施!
若是你沒有權勢,沒有地位,你就沒有人,鬱榕被包圍的時候,你拿什麼去救,就算你一人可抵百人,抵千人,那你能保證鬱榕他們不會被傷?
所以,說你不在乎權勢,不在乎地位,卻想保護你身邊的人,那就是虛偽,這根本就不可能!”
伊嬈看著張令琰諷刺的神色,抬手用小指掏了掏耳朵,皺眉道:“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我記得你以前不都是言簡意賅的嗎,怎麼,今天轉性子了?”
“你——”張令琰一滯,隨後又氣又笑的擺了擺手道:“好,今天就算我多言了,那你剛剛那句話,也是虛偽。”
伊嬈沉眸,壓下了眼底的深思,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有的時候,在這件事情上,我的確是很虛偽......”
張令琰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上雲宗,淨室。
沉重的封門緩緩升了上去,光亮爭先恐後的了黑暗陰冷的囚室。
封道琅抬手遮了一下臉,眯著眼朝門口看了過去。
一個模糊的身影走了進來,封門又緩緩的落了下去,房間裏頓時暗了下來。
突然,房間中的唯一一盞燈亮了起來,又重新照亮了陰暗的房間。
封道琅眯眼看著眼前的人,直到看清來人之後,他混濁的眼珠瞬間迸發出了明耀的亮光!
“晟兒!”封道琅猛地撐著地麵站起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看著身前的人,聲微微顫抖了起來,“你是不是來接為師出去的,是不是大長老改變主意了,決定放我出去了?!”
說著,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想要去拉淬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