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種感覺,什麼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身體也不是自己的,思維也不是自己的,混亂的很。
曾經有過一次這樣的無助感,好像是在前世,自己被扔進水池的時候,那麼現在呢?現在是被扔進了哪裏?
子悠掙紮著想睜開眼,卻覺得夢魘一直控製著自己,讓她無法掙脫。總覺得這種懵懂的狀態很讓人安心,想一直睡下去,但是又覺得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
“起來吧,是時候了。”
不知是誰在耳邊說了這麼一句,於是子悠覺得雲開霧散,她終於睜開了雙眼,一陣強光射向她的雙眼,她忍不住眯起眼睛,過了好久才睜開。
“睡了半個月,終於醒了啊。”一個好聽的男聲,低沉如同穀底的回音。
子悠側過臉去,在看清了聲音的主人之後,她立刻僵住,聲音也顫抖了:“這裏是……陰曹地府?”
那個男人朝子悠一笑,子悠立刻覺得他渾身都散發出了光芒:“哦?你覺得我像是地獄裏的判官嗎?”
子悠覺得眼睛都被這人的光芒刺傷了,她不顧身體的僵硬,不停地搖頭:“沒有沒有沒有,您是神仙。”
那男子又是一笑,從身後的桌子上端了一碗藥過來:“我不是什麼神仙,我是錢淩。”
謫仙一般俊朗的麵容,狹長的鳳目,白皙的皮膚,烏黑的長發隻在發尾用發帶係住,一聲白色長袍。多年以後,子悠回想起來,錢淩端著熱氣騰騰的藥碗朝她回眸一笑:“我不是什麼神仙,我是錢淩。”其實應該是:“我不是什麼錢淩,我是神仙。”
錢淩,江湖上極富傳奇性的人物,他是殺手,他可以為你殺任何人,隻要你說一個能讓他心動的故事;他是小說家,他寫的戲本子情感豐富細膩,打動了一幹少女少婦的心。在男人看來,他最厲害的是他的劍術;在女人看來,他最厲害的是他的筆。在子悠看來,他最厲害的是,他已經如此厲害了,竟然還長得這般風華絕代。
子悠說話都有些結巴了:“原先,我可沒聽江湖上傳過,前輩您長得這麼……這麼……”
錢淩勾魂一笑:“出去辦事怎麼能露出真麵目的,我會帶上麵具的。”
子悠掙紮著坐起來,接過錢淩遞過來的藥碗:“是前輩救了我嗎?”
錢淩舉手投足之間都吐露出無盡的優雅和誘惑,讓子悠看得入了迷:“自然是我救了你,恐怕也隻有我救得了你。”
這話說的有些傲氣,子悠不可置否,可是當她瞥見自己捧著碗的手的時候,她頓時被雷劈過了一般,全身都打了個顫抖。
錢淩自顧自地找了個位置坐下:“救下你,也不算是巧合,其實我一直喜歡在各種斷崖處閑逛。”
子悠神智混沌地喝完了一碗藥,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已經恢複了十五歲模樣的事實。現在是大白天,子悠也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可是她目光從胸看到被子下的腿,都無疑是個十五歲少女的模樣了,聽見錢淩的話,她順口接過:“在斷崖閑逛?”
錢淩點頭,笑著說:“你不知道嗎,往往斷崖邊是最能出故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