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淩番外 點絳唇(三)(1 / 2)

我們見麵不過兩次,卻似乎早已彼此熟悉。

我們幾乎徹夜長歎,我從她的隻言片語中,知道她涉獵甚廣,幾乎什麼書都看過一點,我隻癡迷於武功,其他的書雖然也看,卻絕沒有她廣博,我一時間生出了許多感慨,我的見識怎麼能低於一個女子?

我也告訴了她我的身份,我不是什麼壞人,當然也絕不是什麼登徒子,我是裕陵山上一位高人的徒弟,我叫錢淩,原是個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聽我師傅說,有一年鬧饑荒,好多人家養不起孩子,就悄悄把孩子丟棄在山中,幸好被他發現,否則多半會我也被野獸叼了去。

她說她叫阮兒,是一位員外的女兒,在她上麵還有一個哥哥,我以為,她和普通的大家閨秀一樣,性格溫婉,對父母惟命是從,可是她對我說,她很想走出這四方天的院子,去看看外麵的大千世界。

如是三天,我每晚必去她家見她,我知道這舉動若是被旁人發現,定然是要毀她名譽的,因此我便猶豫了,不再去找她。

就這樣又過了三天,師傅回來了,他讓我收拾收拾行李,明天跟他回山裏,我想了想,點了點頭。

既然要走,也得跟她說一聲,畢竟不告而別不太好,於是沒等到晚上,我便熟門熟路的越過牆頭,來找她告別。

那時候還是初春,寒冬的料峭未消,梅花的芬芳未謝,她的房門口有一大片的梅樹,她說喜歡看它們獨立寒冬的姿態。

當我翻上房頂的時候,我看見她一身桃紅色的裙衫,獨自一人安靜地站在梅林中,不知在想些什麼,有一個小丫鬟遠遠的看著她。

我不能讓別人發現我,於是我故意朝那個丫鬟扔了一塊石子,她驚叫了一聲,左右看看沒有人,於是沒有在意,我又接連朝她扔了幾塊石子,她終於惱了,我聽她口中念道著:“是何人如此無禮,若是被我逮住了,我讓你好看!”

我等她走遠了,便跳下房簷,大步邁向阮兒。

“木蘭,我不是讓你不要過來打擾我嗎?”她背對著我,聽見我的腳步聲,以為是方才那個丫鬟。

她那遺世獨立的背影,讓我覺得我實在是不了解她,我輕聲說道:“阮兒?”

她的身形猛地一顫,不相信似的轉過頭來看我:“是你……我不是做夢吧……”

我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大,她夢魘一般的囈語道:“你每每在夜晚出現,又忽然消失,讓我以為,你隻是個夢……”

她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我心疼的將她攬進懷裏:“對不起,我今日來,是要告訴你,我要走了。”

原本在心中反複練習過的的一句話,我說的卻很生澀,我感覺到懷裏的阮兒也僵了一僵,過了一會,她問我:“你答應過我,要帶我去看夜市,現下你卻又要走了,你莫不是在騙我?”

我急忙解釋:“怎會,我不騙你,你若是願意,今晚我就可以帶你去夜市玩耍。”

她擦掉眼淚,從我懷中起來:“我當然是願意的,可是我爹爹怕是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