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珍貴倒不一定,但特別是肯定的。”我故意伸了伸脖子,極力表現著自信與大方,讓人不得不相信,他的確有件特別的禮物,要單獨送給我。
康妮趁機打了個圓場,說了幾句什麼時候不早了,大家散了吧之類的話,這些朋友們便開始紛紛告辭。
斯蒂文最後一個走的。他給了我一個擁抱,附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希望你真的能收到一件特別的禮物。”
我簡直欲哭無淚。
齊致遠關上門,轉過頭來,將胳膊上搭著的外套扔向沙發,另一隻手又放進了褲兜裏。
我緊張得雙手不知往哪裏放才好。
他一向是不喜歡熱鬧的,尤其在他十分疲累的時候,最渴望的,是回到家裏,什麼都不做,就那麼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享受那一刻的寧靜。
現在讓他撞到我們的PARTY,他的表情又是如此的生硬,我心中七上八下,吃不準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於是小心翼翼地上前向他解釋:“他們……他們是我請來給我慶祝生日的……”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打斷道:“這是誰的主意?”
“嗯?”我在揣測,他這個問題究竟想要得到一個什麼樣的答案,或者說,他想得出一個什麼樣的結論。
“我問你呢!這究竟是誰出的主意?”他一臉嚴肅,好像我犯下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是我自己!”我強忍住淚,昂昂然仰起頭,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不可以嗎?”
同我這般針鋒相對地對視,似乎讓他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自信與勇氣。他像被針紮到,又不願在我麵前失了麵子,強忍著不快轉移眼神,喉頭哽了幾哽,最終放緩了語氣,說:“沒什麼不可以,隻是我希望,你能事先跟我說一聲。”
“跟你說?”他的退讓隻會令我覺得自己的確受盡了委屈,我的不滿與憤懣在這一刻終於爆發了,“我三天前就跟你說了,可你是根本沒感覺!”
“三天前?”他驚得瞪大了眼,“三天前你說過什麼了?”
看吧,他就是這樣,明明是他不記得了,卻總是倒打一耙,好像每次出問題,都是因為我沒有提醒過他一樣。他這輩子是不是投錯了胎,改屬豬八戒了!
我握緊拳頭,在他麵前揮舞著雙臂,發出聲嘶力竭的怒吼:“三天前我就問過你,你什麼時候回來!你說你不知道!好,既然你都不記得我的生日了,那我還有什麼好說?你不記得我的生日也就算了!現在還反過來責怪我沒有提前通知你?真是不可理喻!我跟你直說了吧!這個生日對我來說很重要!因為我已經十八歲了,十八歲了!這意味著,從今天開始,你就失去了對我的監護權!我要離開你,離開這個沒有感情的家!再也不回來了!”
齊致遠驚呆了。他怔怔望著我,軟軟地陷入沙發,幾近用了乞求的語氣說道:“小艾,不要這樣跟我說話……我們能不能,好好談一談?”
我冷冷地說:“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我已經決定了。”
他無限悲哀地歎道:“難道就因為我錯過了你的生日PARTY,你就打算把我當仇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