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麼。我的要求你還沒做到呢。等你做到了,我自然放了他。”女人走近我,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那一頭長發似瀑布般垂下來,遮住了她的半張臉,“給齊致遠打電話,叫他也到這裏來。隻要他到了,我自然會放了你爸爸。”
“你怎麼能言而無信呢?你明明隻說要我來……”
“我在電話裏的話還沒說完呢。是你自己太心急了。”女人往沙發上輕鬆坐下,隨手玩弄著一枚硬幣,說,“快打電話呀。隻叫他來就行,別的一句話都不許多說。”
我終於明白,這個女人的最終目的並不在於我,而在於齊致遠。如果我把齊致遠也誆了來,那我們三個必死無疑。
“我不會打的。”我倔強地說,“你不放了黎偉明,我什麼都不會做。”
“你!”女人氣急敗壞,揚手在我臉上留下了一個紅紅的手印,忿然怒斥,“不知好歹!”
我仰了仰頭,好讓散落在眼前的頭發落回原位。女人衝身旁一個瘦高個子的男人使了個眼色,他便搶過我的包,從裏麵找出了我的手機。
男人滴地尋找著齊致遠的電話,按下通話鍵,等待著。沒過幾秒鍾,他對女人說:“手機關機。”
女人一怔。
我禁不住哈笑起來:“齊致遠晚上不開手機的。你連這都不知道,還想綁架他?”
女人接過我的手機。但這次,她沒再動手打我。她冷冷一笑:“你別得意得太早。”
我止住笑,對她說:“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的。我現在和齊致遠的關係非常糟糕。我們一個月都說不到兩句話。真的,一點也不誇張。所以我真的不敢保證他接到你的電話會從舊金山趕來見你。畢竟,黎偉明是我爸爸,而我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你費了這麼大周折,隻怕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是嗎?”女人饒有興趣地在我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那咱們就走著瞧吧。順便我也幫你驗證一下,這個男人,究竟有多在乎你。”
“隨你便。”我挑了挑眉,“不過你得先放了我爸爸。我知道,你堅持要我給齊致遠打電話,就是不想驚動他。萬一他真報了警什麼的,對你來說還真是個麻煩。不然,你也不會選擇在五星級酒店跟我們見麵了。對吧。你要是現在放了我爸爸,天亮了我就給齊致遠打電話。不過話說在前頭,我還是不能保證他會來。”
女人微微一笑:“有意思,我覺得我有點喜歡你了。”
我擺擺手:“不敢當,不敢當。”
女人又對身後的男人使了個眼神。男人隨即走了出去,不知又在耍什麼花樣。
不一會兒,我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電話。但在這個時候打進來,實在是不尋常。
“接吧。是你爸爸打來的。”女人慵懶地倚在沙發上,歪著頭看著我。
我將信將疑,剛接通電話,黎偉明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淺憶!我是爸爸!你現在怎麼樣?”
“你現在在哪裏?”我反問。
黎偉明顫顫微微地說:“我也不知道,應該還在紐約吧。他們剛才把我放了……是不是你已經在他們手上了?”
“你放心吧,他們要對付的不是我,是齊致遠。我不會有事的。”我安慰他。
“什麼?”黎偉明禁不住破口大罵,“姓齊的這個害人精!害了我不夠,還要害我的女兒!”
“黎偉明!”我打斷他,以防那些人中途變卦,“你別說了,快回家吧!”
“哦……”他似乎也明白我有所慮,隻好哭著道,“淺憶……你一定要多加小心……爸爸在家等你回來!”
“我知道。我會的。”掛了電話,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女人說:“你的要求我已經做到了。再過幾個小時天亮了,你可得履行你的承諾。不然的話,就讓齊致遠來給你收屍好啦。”
我沒有作聲,靜靜坐在沙發上,等待著黎明到來。
女人卻有些沉不住氣了。這樣的等待,總是會令人心煩意亂,坐立不安。她剛要抽出一支煙來點上,卻被身旁的男人製止:“華小姐,酒店裏不能吸煙。不然你會把安保員引來的。”
女人不耐煩地將煙揉成一團。
唔,典型的自己得不到也不讓別人得到。
女人重新坐下,將腿擱在了我身旁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