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後的第一個夜晚,星光燦爛,但還存活著的人卻已經沒有了欣賞夜空的心思。秦柯馭緊皺著眉頭迷糊中睜開了眼睛,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他緊緊的皺著眉頭,他冷靜的回想著他昏迷前的一切...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卻打斷了他的沉思,他抬頭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但是眼前卻還是一片黑暗,他微微的愣了愣,抬手撫上了自己的眼。
“你醒了。”笑晴如釋重負的歎了口氣。
秦柯馭緊皺著眉頭:“鄭笑晴?”他說話的時候並沒有放下輕揉著右眼的動作,也沒有對上笑晴的視線...語氣裏帶著疑惑。
笑晴見狀不由得心下漏了一拍,秦柯馭的語氣裏是滿滿的不肯定。她已經習慣的,藏在他平淡語氣後的溫柔也一並失去了蹤影...
“嗯,是我,你的眼睛...”笑晴並未走進他,隻是愣愣的站在帳篷邊上。
“看不見了...我們現在在哪裏?”他放下了右手,伸手捏了捏地麵上鋪著的防潮貼,防潮貼下分明是濕潤的泥土...
“在離集中營不遠的地方。”笑晴一瞬不瞬的看著秦柯馭,她總覺得他似乎有些不對勁...難道是因為他們隻見的“聯係”斷了嗎?
“集中營?!”秦柯馭有些驚愕的睜大了眼睛,他仔細的掃了一遍自己的記憶,根本就沒有半點關於集中營的信息!
“你不記得了?是失憶了!?”笑晴狠狠的吸了一口氣,黃醫生說過,如果海馬體受損,那記憶就會受損...
秦柯馭沒有立刻回應笑晴,他過度的回想讓他的後腦勺處一陣刺痛,他伸手摸向腦後,幹燥的手指,觸碰到那處突起,他涼涼的吸了口氣!
“你先把現在的情況跟我說說吧...”他獨自摸索著想要坐起來,但是心口卻又突然一痛,他的身體竟然不受控製的又砸回到防潮墊子上。笑晴立刻上前想要把他扶起來...
秦柯馭一把拉住了笑晴被灼傷的那隻右臂,毫無預兆的疼痛要笑晴低呼了起來。而鼻尖碘酒的味道讓秦柯馭微微的生出些負罪感來:“你受傷了?!”
“嗯,現在的情況還不算太糟。我剛剛在外麵走了一圈,沒有發現喪屍的蹤跡,所以這裏暫時還是安全的...我們在這裏停留一兩日吧,如果唐一川他們沒事,一定會找來的...”笑晴靜下心來,也不去追究秦柯馭的記憶是不是真的出了什麼問題。
“唐一川是誰,你跟我詳細的說說吧。”秦柯馭伸手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示意笑晴坐下。但聽到他的話後,笑晴的動作卻不由得已經,還與他相觸的手臂分明的傳遞著她的僵硬。
“你的記憶,到哪裏結束了?!”笑晴小心意義的提問,陪掀起的帳篷口印入了星光,黯淡的光線裏,笑晴注視著秦柯馭已經失去了焦距的雙眼,心頭彌漫著一陣無法言語的失落。關於他們的過往他恐怕都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我隻記得我暈過去之前跟你在FDC醫院突圍而出...我是在樓梯間撞到了頭吧...”秦柯馭沒有鬆開握著笑晴的手,但是笑晴卻奇異的沒有掙紮,而是任由他這麼握著,相貼的掌心帶著微微的汗氣,但是一切卻都那麼自然,仿佛原本就應該就這樣一般。他用拇指輕輕的在她的指尖滑動著,帶著濃濃的曖昧...然而笑晴在聽到秦柯馭的話後,與他相握的手又明顯的一僵,感覺到他留在指尖的曖昧,她猛的愣了愣,想要把手抽回來。卻被秦柯馭先一步發現,緊緊的握著,難以脫離半分。
在笑晴和秦柯馭一同前往FDC醫院前,她跟秦柯馭間雖然也有些說不明道不清的曖昧,但他對於她似乎一直都是抱著貓耍老鼠的態度,而且也並未作出太過曖昧而輕浮的動作...現在他說他的記憶停留在第一次傷到後腦時,就憑著當時她們兩人間那樣的關係和氣氛他竟然能這麼輕挑的纏繞她的指尖,她突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秦柯馭並沒有完全忘記她,她總有些暗暗的欣喜,但是現在...她僵硬的撤了撤嘴角,揚起一個僵硬的笑,如果珍惜,怎麼舍得曖昧?
秦柯馭執拗的握緊她的手,笑晴的反應,自然也都落入了他的感知之中...他未提起他失去的記憶到哪裏的時候,她對於他的親昵明明是接受的,但是在他說出記憶終止在哪的時候,她卻分明的掙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