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衝次日上午,來到了炮旅,他站在通往司政後的一條白油馬路旁的桉樹腳下,考慮是先去老連隊或是政治部的問題?陣陣寒風吹來,他感到頸脖有些絲絲冰涼,雲南的冬季,雖沒貴州寒冷,可炮旅處在縣城的郊外,依然寒風凜冽,寒氣逼人……
大衝扣起了尼子大衣胸前的一顆鈕扣,堅定的向司政後大樓走去……
幾分鍾後,他就來到了政治部門前,見門沒關掩,留有一拳頭寬的門縫,他沒馬上推門進去,出於禮貌他正準備敲門,忽然房裏傳來說話聲,他感覺聲音好熟,立即貼耳仔細旁聽,說話的人一口廣西腔調,讓他心喜如狂,真是不謀而合啊!張班長居然搶先一步,來了政治部,他為何而來?大衝陷入沉思……
大衝咚咚敲了兩聲門……
房裏傳來不耐煩的聲音,敲什麼敲,門不是開著的嘛!
大衝推門進去,見張班長座在沙發上,正與政治部的部長,副部長說事。忽見一慓形大漢身穿黑色尼子大衣入室,視角被強烈的衝擊,頓時正副部長臉色有些驚慌失措,必定政治部辦公領地,從未有個穿便服的人闖入的先例?
“部長,我是陳大衝呀!怎麼我與薑上校才出炮旅的大門不足十天,可就把我忘了?”
“哎喲,我的大衝兄弟呀!張班長上前緊緊抱著陳大衝,兩位生死戰友,熱淚奪眶而出……”
“陳大個,你這身行頭,不是你自報姓名,我可真不敢認啊?越南深山密洞一別,我們再也沒相見,隻知道你與薑秀才去了以色列……”
陳大衝笑道:“張班長,你怎麼這身行頭,是不是又重新入伍了?”
“哎喲,陳大個,你眼睛是不是走火了,我這領章上掛的軍銜是中士軍銜,可我複員前已是上士了,重新入伍還降我一等,這個虧損的買賣誰幹也?”
大衝笑道:“張兄,滿口的商氣,看來回鄉做了不少的大生意吧?”
“大衝兄,你這行頭才是大老板的派頭嘛!我這身八層新的軍裝說來話長嘍!今穿在身,完全是不得已而為之啦!”
“張兄,此話我有點雲裏霧裏?你可解釋解釋!”
“七八年與餘連長越境回老炮團後,團裏快刀斬亂麻,我與餘隊長同時處理複員。可從越南回來,我已沒有一套象樣一點的軍裝,沒辦法,我隻得把在越南繳獲的越軍中尉服,拆去了領章,就將穿著,在連裏等待團裏通知複員返鄉日程。一天連長見了我這身,批評我說:張新華同誌,怎麼回到了連隊,還穿這身越軍皮皮?我說:連長,團裏已處理我複員了,我現是老伯姓,穿什麼是我的自由!你管得著嗎?連長鬼火戳的說:張新華同誌,你現還沒有離開連隊,還是我一連的兵,我還有權管你!我苦笑道:連長,你等等……我立馬從偵察班裏拿出了我唯一的一套軍裝,軍裝四處掛了大小不等的彩洞,但卻洗得幹幹淨淨,我苦笑道:連長!我出越南執行偵察任務近三年,叢林偵察潛伏,爬山穿林,刺蓬堪多,挺耗衣服的,你看這套軍裝還能穿嗎?連長頓時雙眼紅了。膀子,背部都露肉了,怎麼還能穿!這是在軍營而不是在戰場。張班長同誌,是我不好,非常抱歉!然後,親自跑到後勤部,幫我領了這套軍裝,還配了帽薇領章軍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