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更,窩棚裏的燭光依然亮著,大衝,張班長與老頭,一邊喝著考茶,一邊親切的交談,他們的表情,也隨著交談的話題,一會驚喜,一會悲傷,一會激情,一會平和,窩棚的氣氛不斷的變化著……
張班長,一直在心裏琢磨:老頭說他是越戰老兵,可按老頭的這把年齡推算,老頭參加中越戰爭時,年齡最少應在四十歲以上,四十多歲的年齡,在七九年部隊還未實行自願兵製度下,老頭在部隊的官銜怎麼說也應在副營以上,營級幹部專業回到地方單位,按排個副科正科的小領導,理應不是什麼難事呀?可現實的老頭,卻是一位名副其實的拾荒者!這裏麵肯定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故事?張班長心裏很想問問老頭?可他又怕觸犯到老頭的隱私,讓老頭難看!所以,他心裏象說的話,多幾遊到嘴邊,他又強忍噎回肚裏,隻好期待老頭自己道來……可老頭卻遲遲不談他的身世?
而陳大衝的心思,恰恰與張班長的想法相反,他堅定老頭是越戰老兵,但並不是中越戰爭的越戰老兵,很可能是六十年代中國抗美援越的越戰老兵,那時老頭不過二十八九歲,符合老頭的年鈴,至於老頭為什麼幹起收荒這行,那道不重要!他在想怎樣問老頭這個身份?
張班長好奇的問道:“老伯,這幾萬平方米的垃圾場,你就把如小板凳的大遺物盒拾到,真是不可思議?簡直是奇跡!”
“中士,這事對於你們來說?當然是奇跡!可對於我來說:應該是偶然中的必然!這個問題?說來話長啊……”
張班長不依不饒的說道:“老伯,你擺給我倆聽聽吧!”
其實遺物已找著,他張班長的心裏已經踏實,至於遺物,老頭是怎麼尋著的?已經不重要了!張班長問此事的心思,是想了解老頭的身世,看是否能最大化的幫助老頭改變現狀。他期待老頭說說……
老頭平和的說道:“你們炮旅拖來的垃圾翻倒位置,也不是固定的,完全是由拖垃圾的駕駛員隨機卸倒,不過我對部隊營區垃圾格外注意,主要是營區垃圾分類要好些,五六層新的廢品不少,向老兵退伍時期,部隊後勤清倉時期,營區拖到垃圾場的垃圾中,有不少的物品都可回收到縣城的廢品物質收購站兌換成現金。如舊臉盆,刷牙杯,舊紙盒等生活日用品。可別小看拾荒這行,它掙的錢一點也不比部隊一個中尉連長掙的錢少啊!”
老頭起身說道:“二位跟我來……”
大衝,張班長跟隨老頭繞道窩棚後麵,老頭用大手電掃描地下的廢品說:“你們看吧!”
大衝,張班長驚訝的發現,廢品堆裏有許多塑料,洋瓷等生活用品……
老頭用電茼的強光點射著這些生活用品,感歎的說:“現在來部隊當兵的年青人,生活的觀念與我們六十年代,七十年代當兵的年青人大不一樣了,比如,我們過去洗臉洗腳,就一個盆,複員時,如果臉盆沒漏,一般都會帶回家鄉繼續使用,所以嘛!那時的營區垃圾堆裏,很少見一個半層新的臉盆,偶爾可見一倆個破得無法使用的臉盆。可現營區垃圾堆裏,隨眼可見半層新的生活用品,特別是老兵退役時,營區垃圾堆裏半新半舊,甚至七八層新的臉盆等日用品多積如山啊!就臉盆來說:現在的新兵老兵,每人都備兩個,一個洗臉一個洗腳,如今中國軍隊陸軍大裁軍,每年一個連隊複員的老兵二三十個,幾乎他們用的臉盆都不自帶,全丟入營區垃圾坑,你們推算一下,就臉盆一項,全旅的退伍老兵會丟掉多少盆呀?不會下五六百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