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這座樓，拐了一下彎，來到一個大操場，地上布滿了坑坑窪窪的打鬥痕跡，躺滿了半屍獸的屍體，血跡塗滿了地麵。
“這裏……原來是間學校！！這些學生……你真是過分！！”
隻是看了幾次源洸的戰鬥，她就能判斷操場上這些都是源洸的所為。
“對於已經變成這樣的敵人，還有什麼好仁慈的？”
死亡固然可怕，但是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更可怕，仁慈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種冷漠。說的都能明白，而即使是明白，又有幾個人能做得到？因為很容易連自己也變得不像人，即使沒有被寄生，也會失去身為人的心。
“你到底是……是人嗎！？”穗芳這話問得非常簡潔，但是他知道麵前這個丫頭太過擅長觀人了。他未曾被人看得這麼透過，連純爾也不能。
他回答：“天塌了下來，也不過如此！”
就好像，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在他麵前都是“不過如此”。他能保持清醒，保持著與日常生活一樣的心態，他太過像人了，像得過分。
校門外那條濤濤河流還是如此凶猛，流向天際中那一片灰蒙蒙的遠方。那片灰霾遮住了前路，隱約之中如一道灰色的牆壁。
“上車，要走了。”
穗芳看了一下麵前的這輛轎車，“厄！？你在哪裏偷來輛車？這車不是定泓學長的嗎？”
這輛車黑篷金邊，車頭上還雕刻著一個太陽女神金像。是帕克尼亞公國的宮廷專用車。
“不上車我就走了！”
“要上要上！！”
穗芳上車後，伸了個懶腰，在後排躺了下來。眼睛左望右瞧，一會拿起弓在玩，一會又翻起了車裏的東西。源洸依然安靜地開著車，對於穗芳的一切行為都視若無睹。
“喂，車上有水嗎？我渴了。”
“在副駕的車門上有一瓶果汁。”
拿到果汁之後喝了兩口，又說：“我好無聊啊！”
源洸騰出一隻手在副駕位前麵的櫃子裏拿出一部平板電腦，說：“現在應該上不了網，湊合著玩吧。”
穗芳接過了平板電腦就開始玩了起來，車內終於安靜了下來。過來一會兒，源洸向她扔過來了一包紙巾。
“擦一下嘴吧！”
穗芳用舌頭舔了一下嘴角，把沾在嘴邊的果汁舔掉。“舔完啦！”
源洸沒有理會她，還是那副視若無睹的樣子。
“哼！你就裝吧！”
源洸的回答總是這麼機械，但是他的為人卻又這麼會照顧人。穗芳看著他那慢熱的態度，不禁想要搗蛋一下。她從後排座椅上一把伏在源洸的肩膀，但是他並沒有太大的動作，甚至連駕駛著車輛也沒有被影響到。
“我們現在要去哪裏呀？”穗芳問。
“去西北方的乘霜鎮。”他回答。
“西北？乘霜鎮不是在北邊嗎？這裏是什麼地方啊？”穗芳一邊問著，一邊向四周眺望。旁邊的景象，天邊群山的方位，河水所流去的方向，都與泠鎮不同。
“這裏是東堤鎮。”他回答。
“我從泠鎮泡水泡到這裏來啦？”
“我隻知道你睡了一整天才醒。現在就不去泠鎮了，直接去乘霜鎮。”他說著，遞過來一包壓縮餅幹。“你先吃這個吧，到了乘霜真氣再找別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