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突然又變得安靜。兩人沉寂了一會兒,源洸才開口說:“你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你想知道什麼?”朗月反問他。
“想知道我該知道的。”
朗月也沒買什麼關子,直接就說:“三年前,我收到了帝國的召集信。信裏帶著命令和恐嚇的語氣,召我去戰場。”
源洸並沒有回頭,目光依然投向遠方,“我知道,是黑儀馬帝國入侵我們北大陸西南邊疆的時候吧?”
“我在最關鍵的丁辛港戰役中用鋼琴之音擾亂敵兵的精神而獲勝,我們占據了丁辛港,令敵人的海上艦隊補給不足而退兵。”
人們都說,朗月的鋼琴之音隻是幻術的一種,任何一個會幻術的人都可以做到。但是源洸知道,幻術並不是這麼簡單的術式。幻術需要根據對手的精神狀態和心理能力,用合適的手段才能使敵人中幻術。隻用一首鋼琴曲就想使一支數百人的軍隊中幻術,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能用得出這種級別的幻術,估計世上也就你一個人了。”
“所以我必須從世上退隱,這個世界才安心,而且還不能跟外麵有過多聯係,帝國的線眼多的是。”
一個名存實亡的爵位,一個大如世界的牢籠,他從來都沒有出路,隻有絕路。天生的一雙腿就不能行走,天生便擁有了過人的全才,他自己曾經以為,這種才能是老天為了彌補他天生殘疾而賦予他的。直至到了父母因這個能力而被殺,他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天生就不是“人類”。
“這是我自己的劫,隻是苦了我的妹妹,星扶!”
朗月露出了略帶悲傷的微笑,又是那麼的安詳。源洸臉容淡然,眼神裏沒有任何波瀾,就好像是在說,這很正常。就像一個高高在上觀察著人類的研究者說的話,人類這樣很正常。
“天下已亂,紛爭再起,你有什麼打算?繼續在這裏隱居嗎?”
“怕是隱居不下去了。”
朗月把手中的信遞出,又是那般深邃的淺笑。源洸接過信便打開閱覽,掃了一眼就已經知道了信中的內容。
“命令加恐嚇,這是帝國的信。”
“嗯,帝國一直都知道我的莊園所在位置。一直都在他們的監視下呀。”
“威爾蘭公國和帕克尼亞公國沒有打擾你嗎?”
“暫時還沒有,但也隻是暫時,他們有他們的方式來打擾我。”
“原來如此,是星扶和蕾樂嗎?”源洸思考了一會兒,說:“這真是不好解決啊,你打算怎麼應對?”
朗月的住所隻有帝國的人知道,所以帝國派人送信過來。而威爾蘭公國那邊,想必是要利用蕾樂來拉攏朗月。而定泓和純爾所在帕克尼亞公國,如果想要得到朗月的幫助,必定要從星扶下手。
“我知道,大概星扶早就已經接到某種命令了吧。我那笨妹妹正在左右為難著呢!”
“我那個表妹要是搞起事來,也是挺難對付的。”
“你是要偏幫你的表妹嗎?”
“我要偏幫我的表妹,這難道不是正常的嗎?而且在她的計劃裏,我應該是站在她那邊的,畢竟連她也不知道我跟你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