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燈吹著鬼執的頭發,她摸著自己髒亂的臉龐,似乎,鬼臨淵所說的這件事情和她很熟悉,在他講的時候,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一個一個畫麵。
“可是小執,你,並不是凡人家被劫持的孩子。”鬼臨淵深深吸了口氣,“爹把你帶回鬼家的當晚,你抱著那顆珠子酣睡了三天三夜,任由我們怎麼叫也叫不醒。後來爹打了盆清水要給你洗漱,水盆中倒影不是你,而是一條金紅色的小龍。”
“爹當時驚呆了,但是這件事情他也隻告訴了我。爹曾經用鬼家秘法窺探過你的身世,可是每次都是無功而返,甚至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著爹的神識。後來,爹就更加確信你和龍族之間的關係了。但是爹怕皇上為了追尋長生而波及到你,便用你的血把那珠子封印起來。顧月笙也就是這個時候被送來鬼家的,她要找的一直就是那珠子吧。”
鬼執望著空曠的山穀,斂了雙眸,山穀的各處景色都在她腦海中浮現,哪兒怕是小蟲子的低鳴,這個世界在她麵前漸漸變得通透。
“哥,對不起。”鬼家保護了自己這麼多年,還舍上了全家的性命,這份恩情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掩埋的。
鬼臨淵摸了摸鬼執亂蓬蓬的頭發,“是哥對不起你。因為鬼家的覆滅和爹娘的死,哥肯定嚇著你了。”
鬼執搖了搖頭,興許,說出實情的鬼臨淵能憎恨她,她心中還能好過些。
“這珠子,物歸原主。”鬼臨淵解下腰間的球體,遞給鬼執。
淡紫色的球體一接觸到鬼執便發著微弱的光芒,鬼執不可思議的盯著手中的珠子,這種感覺有點太過於奇妙。好像是一個人被分成了兩半,現在突然間找回了自己的另一半一樣。
鬼執輕輕咬破了手指,把血滴在那珠子上,一時間,金光漫天。
“小執,今天我們就得離開這裏,你解封這珠子恐怕已經驚動了盛京,這淩雲穀不能呆了。”
鬼執隻是緊緊的閉著雙眸,從那珠子中慢慢走出一個人形,是鬼執,也不是鬼執。
珠子化為一顆普通的紅玉珠,佩戴在鬼執頸部。
那人唇角微噙,斜斜的掠向了鬼臨淵,“在本座沒有和這小丫頭的神識合一之前,就交給你了。”
莫名其妙的威壓。
鬼臨淵愣了愣,兩個鬼執,一個是他熟悉的妹妹,而另一個恍如神族。
也許,這珠子本來就是鬼執的一部分吧。
鬼執漸漸感覺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舒服的泡在水中,一個和自己長相一樣卻光芒萬丈的女子慢慢走向自己,像自己伸出了雙臂,“鬼執,你該覺醒了。”
鬼執睜不開雙眼,但是那女子的音容笑貌都刻在她的腦海裏,栩栩如生。
一股強大的衝擊感和鬼執進行猛烈的碰撞,鬼執的腦海中漸漸浮現出從未去過的地方,和從未見過的人。
這裏,好像很熟悉,但是她始終記不起什麼時候來過。
“鬼鬼,你來吖,娘親在這裏等你。”
“鬼鬼,你父王呢,在很遠的地方,等你長大了,你的父王會來接你。”
“鬼鬼,讓蒼龍帶你逃,越遠越好。”
“鬼鬼……”
鬼鬼?是在叫她嗎?
“你是什麼人?你出來。”鬼執拚命的掙紮,想要抓住那些破碎的畫麵。“你出來!我到底是誰……”
鬼臨淵守著鬼執,看著妹妹滿頭大汗的樣子卻無能為力。小執,哥幫不了你,隻能靠你自己了。
“鬼鬼,你真的忘記了?”
“鬼鬼,娘親等你哦……”
鬼執的雙眸不停的流淌著淚水,“娘親……”
“嗬嗬。”另一個鬼執嘲笑般的看著鬼執,“鬼執,你太弱了,即使你解封了本座,也無法得到全部的力量。可惜,你擁有本座這麼強大的神識,卻根本無法駕馭。”
鬼執拚命的搖著頭,用力的撲向神識,緊緊的抱住,“你就是我的一部分,駕馭不了也隻是暫時的,不服從我對你也並沒有什麼好處。”
“嗬嗬。”神識輕笑,“是對本座沒什麼好處,但是要本座屈服於現在的你,本座可不樂意。”
鬼執輕輕咬破自己的手指,“那好,你就還變回一顆普通的珠子吧。”
神識輕輕蹙了眉頭,“等等。現在本座已經和你融為一體,你再把本座強行封印等於元神抽離。而本座就是你強大的元神,你若是不想毀掉自己的元神你便動手。”
“在強大不能被我控製留著也是隱患。”鬼執看著眼前的元神,表情上沒有什麼大的波瀾。
“鬼執,本座可以勉為其難的和你結合,可你自己再不努力強大起來,本座就不會再理會你的死活了!”元神冷哼一聲,傲嬌的衝向鬼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