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你愣在那裏做什麼?”順著蘇暖的視線,蘇義見她的臉色微微有些慌張地站在原地,一臉不知所措地盯著身旁的冷夜,心下疑惑,不由得問道:“這是我的侄女蘇暖,敢問冷董事長,您見過我的侄女麼?”
冷夜瞥了一眼蘇暖,方才她見到自己瞬間露出的驚訝以及之後的慌張都沒有逃過他的雙眼。見到問題提到了自己頭上,他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個完美無缺的社交式淡笑道:“蘇暖小姐看上去也很是麵善,不知我們是否見過?”這下子卻是把問題扔回給了蘇暖。
蘇暖聞言有些心虛,突然不敢看向對麵那雙看似溫和,卻犀利冷酷的黑眸。她略略低下頭說道:“不……我們沒有見過。”
畢竟不擅長說謊,當說完這句話,蘇暖感覺自己的雙頰有些發燙。情不自禁地伸出左手撫摸耳朵。這時候聽見對麵的冷夜神色莫辨地微微一笑問道:“蘇小姐確定?”
被他這麼一問,蘇暖微微一愣,隨即心中有些僥幸地想到:憑借眼前這個男人的條件,一定是常年美人相伴,環肥燕瘦任君挑選,況且距離那次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他怎會記得自己這個小人物?再說總不能將實情講出來吧?
一番心理建設之後,蘇暖認為自己佯裝不曾見過冷夜是正確的選擇,因此她重新揚起笑臉,溫婉地道:“我們確實不曾見過。”
“是麼?”像是確認一般喃喃低語,隨即冷夜向蘇暖伸出手來,握住她白皙柔軟的小手,“那真是幸會了。”說著,冷夜勾唇一笑,這個笑容不同於方才那種疏離有禮的社交式笑容,宛如暗夜中綻放的罌粟一般,明明是致命的毒藥,卻散發著誘人的芬芳。就在近旁的蘇曉已經一臉花癡相地臉紅心跳,看著美男流口水,然而蘇暖看到這樣的笑容卻莫名感到毛骨悚然。
這種仿若被冰冷利箭貫穿的感覺……驀然,她想起了方才在樓梯口的情形。難道方才那視線的來源是冷夜?她方才選擇佯裝不認識他……是不是作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思及於此,蘇暖的心裏緩緩升騰起一陣不安。
不過很快的,這種不安就淡去了不少。因為蘇暖發現,除卻最開始那個古怪的笑容和犀利的視線,冷夜根本把自己當成可有可無的小透明,反而同表妹蘇曉聊得很是投機。兩人一個妙語連珠,一個笑聲曼妙,加上相貌同樣出挑,登時成為整個晚宴上最引人注目的一對,吸引了一大票或豔羨或妒忌的目光。而一旁的蘇義沈靜華夫婦見到這一幕卻是露出了誌得意滿的笑容,微微頷首。
正當這時,大廳內的燈光暗了下來,耳邊響起了華爾茲舞曲,舞會正式拉開了序幕。蘇暖見狀,微微歎了一口氣,獨自走出舞池,靠在一邊發呆。而蘇曉則順理成章地被冷夜邀請共舞,成為今夜舞會開場的領舞者。
不得不說,蘇曉不僅身材火辣,舞跳得也相當不錯。在冷夜的帶領之下,化為一隻墨色蝴蝶,在舞池中翩躚飛舞,將華爾茲的雍容優雅恰到好處地表達出來,看的一旁的蘇暖情不自禁讚歎連連,甚至方才投來不善視線的一幹人等也不禁拍手叫好。
其實蘇暖體型輕巧纖細而又柔韌,也非常適合跳舞。然而她天生就是敏感體質,十分怕癢,也不習慣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的異性——的碰觸,因此類似華爾茲之類的交際舞對於她來講根本就是折磨,每一次練習她都全身僵直仿佛一根木杆似地,讓舞伴哭笑不得。
後來父母見她實在不善此道,於是也不再勉強她。所以到現在為止,蘇暖對於跳舞還是一竅不通,每當有舞會舉辦,她不是幹脆不出席,就是像今天這般把自己晾在一邊發呆。
“暖暖,你還是沒有學會跳舞啊?”旁邊傳來沈靜華的聲音。轉頭一看,沈靜華一身雍容的米色低肩禮服,拿著一杯冰鎮果汁,微笑著向她走過來。
“是啊嬸嬸,”蘇暖微微苦笑,“也許我實在不喜歡這種場合。”
“這次是我的不是,不過你爸爸生前的老朋友們都很關心你的近況呢。”說著,她將手中的果汁遞給蘇暖問道,“見到你張叔叔了麼?”
“呃……見到了……”想到方才張有德古怪的眼神和舉動,蘇暖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是這些事情卻不方便明說,因此她狀似漫不經心地綴了一口冰鎮果汁,冰涼的觸感滑過喉嚨,頓時讓她神清氣爽了不少,於是蘇暖又喝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