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打定了拖延時間的主意,韓韜開口道:“你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他之前雇傭那幾個綁架蘇暖的,都是些常常蹲“號子”的慣犯,同時為了擺脫幹係,當時都是自己單方麵聯係,因此對方甚至根本不清楚是自己主使一切。既然如此,冷夜他到底是如何得知蘇暖身在何地?
冷夜將對方的反應看在眼中,卻根本是懶得解釋,隻有些不耐煩的皺眉冷聲說道:“我怎樣找到這裏不重要,你放人,我便既往不咎。否則你別怪我不客氣!”
韓韜聞言,驚訝錯愕地指著蘇暖問:“你——你為了救她不惜以身犯險,連和我多解釋一句都嫌麻煩是嗎?!”他本金是任性的大少爺,哪有被這麼徹頭徹尾忽略的待遇?一時間悲憤交加,一身委屈無處發泄,便揮拳向著床鋪砸了下去。
這一拳下去,怨氣出了不少,理智又回到腦袋中。韓韜才想起來現在他要做的是拖延時間而並非這般耍大少爺脾氣胡亂發火,一時間有些後悔,又有些害怕冷夜拿手槍不由分說朝自己招呼過來——冷夜其人雖然辦事有其自己的原則,然而一旦決定下手便是狠厲冷酷,因此無論黑白兩道都是對他忌憚三分。想到這裏,韓韜不由得背後一身冷汗。
正當韓韜不知道怎樣挽回剛才造成的僵局之時,耳邊卻聽到冷夜一反不願多言個性的解釋:“蘇暖在手機上留下了綁架她的那些人的相貌特征,而且留有一段錄音,條子(便衣警 察、臥底之類的人員)根絕這條線索查到了那個和綁架犯接頭的黑市,事先埋伏在那裏,自然可以在你‘買下’蘇暖的第一時間得知她的去向。”
其實冷夜之所以難得的開口解釋,也正是由於他深知韓韜那種動輒任性妄為的大少爺脾氣。雖然冷夜冷心無情,絕對不會處於可憐之類的情感遷就韓韜,但是卻怕他一個衝動做出什麼控製範圍之外的事情——即便他能夠解決,但是他卻懶得多此一舉。因此兩相比較取其輕,比起大動幹戈,他便勉為其難動了動嘴皮子。 所以說,剛才韓韜那麼一下子“情緒失控”還真是歪打正著,剛好起到了拖延時間的作用。
冷夜這段解釋並不詳盡,然而以冷夜這種恨不得一個字都不多說的性子來講,這已經是十分難得的“詳細解釋”了。這一番解釋在誰聽來都不會有疑問,但是韓韜卻滿心驚訝。蘇暖能夠在那種危急時刻留下重要線索固然讓他有些佩服,但是讓他疑惑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你說是警 方根據留下的線索查到這裏的?”韓韜的眉頭皺得堪比麻花,“你怎麼會突然轉性將事情交給警方而非自己的人經手?夜,這根本不符合你的一貫作風。”
憑借韓韜對於冷夜的了解,這個人絕對是那種能不和警 察打交道盡量退避三舍的風格。當然,冷夜之所以不願意和警 察打交道並非出於害怕,而是厭惡——深深的厭惡,到了那種仿佛多看一眼都會感覺髒了眼睛的感覺。因此除非萬不得已,冷夜遇事向來都是指派“輝夜”集團內部的黑道人士擺平——事實上,這種方式的確比走法 律程序省事有效得多。可是這一次他居然讓警 方插手此事?絕對十分可疑!
“……”這一次冷夜卻沒有回答韓韜,隻是皺眉道,“今天你的問題怎麼這樣多?”突然,他眼光一厲,意識到了韓韜的用意:他非常可能是在拖延時間!想到這裏,冷夜朝著蘇暖低聲吩咐道:“蘇暖,你從床外側繞過來到我這裏!”他現在畢竟還是在別人的地盤上,行動還是快些速戰速決的好。
說話之間,冷夜仍舊沒有放鬆對韓韜的監視,而他的突然行動讓韓韜意識到,自己拖延時間的用意可能是被冷夜識破了!難道這一次就要眼睜睜放他走麼?韓韜知道,冷夜的心中永遠不會接受自己的感情,可是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卻是另外一回事。況且即便能夠這樣近距離看著冷夜,韓韜也已經感覺十分滿足,他萬萬不甘心就這樣放了冷夜離去,因為他知道,一旦冷夜回到自己的勢力範圍,便一定會猛烈反撲——到時候恐怕就不是損失一個小公司那麼簡單了。
正在韓韜心中暗暗著急的時候,原本隻餘冷夜一人的門口突然出現了另外一道身影,正是由於擔心自家少爺而尾隨前來的阿森!冷夜背對身後之人,阿森自然看不清他的樣貌。隻聽他大喝一聲:“什麼人?!放開少爺!”說話間已經揮拳向前,身法幹淨利落威猛十足,竟是散打格鬥的個中好手!
然而冷夜仿佛身後生了眼睛一般一個矮身便閃過了阿森淩厲的攻勢,然後旋身一記勾拳,阿森伸手格擋,卻不料那一拳隻是冷夜虛晃一招引他伸手撤了護在腰腹的雙手,下一瞬間,冷夜已飛出一腳,當即把阿森踹出去十多米遠倒在走廊上半天爬不起來。
這整過過程不過短短幾秒,幹淨利絲毫沒有拖泥帶水。阿森畢竟也算是格鬥中的好手,竟然被如此輕易地製服,冷夜身手何等厲害便可見一斑。然而就在冷夜同阿森交手的這短短幾秒鍾的時間內,卻足可以讓韓韜打開近在咫尺的床頭暗格的密碼鎖,取出當中的一把精致的手槍,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