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緊張和不知所措而導致的大腦空白甚至比預想當中短暫的多,當蘇暖的大腦再一次恢複運轉的時候,她甚至有些自嘲地想到:這算是“習慣成自然”麼?好像她身邊總是有這麼多的“突發事件”呼嘯而至,以至於現在她的神經已經足夠強悍地去承受,而不至於完全喪失應對能力了。
可是,明明昨天為止一切都正常,為什麼突然會“非常巧合”地兩份備份文件都出了問題呢?忽然,昨天白思葉臨走前的一句話不期然地躍入蘇暖的腦海中——
借你吉言,希望明天一切都會圓滿‘結束’……
雖然當時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對的地方,但是現在看來,她說的“結束”難道指的是……
甩甩頭,抬眼看了一眼牆上分秒不停的掛表,蘇暖知道她現在並沒有時間追究任何人的責任,最要緊的是要先將眼前這一關過去。畢竟如果合約簽署若是出了什麼問題,丟了一筆大單子事小,若是“不守誠信”的大帽子扣下來,影響到“輝夜”在業界的信譽,那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的大事情了。
微微皺眉,蘇暖撥通了管雙雙的電話,片刻之後,身材嬌小的少女便風風火火地撞開了蘇暖的辦公室大門,拍桌子衝她急吼吼地問道:“資料丟失?怎麼可能?!昨天臨走之前不是事先確認儲存了麼?”
“是啊,儲存在電腦中的資料成了這副德行。”蘇暖指著那一份份變成亂碼的圖片和表格,無奈地攤攤手。“而且本以為拷貝到優盤中的資料,它竟然是——空的。”蘇暖將那隻毫無內容的優盤扔到桌子上。
“這一定是有人故意在背後使壞想要將你擠走!”管雙雙睜大圓圓的眼睛,表情頗為不忿,“蘇暖,你心中有沒有目標,那人到底是誰?”
蘇暖微微垂下眼睫,遮擋住了眸內的流光閃爍,“現在就算是有目標,也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如果我不能讓今天的會議順利完成,那麼即便是揪出了那個人,我恐怕也很難在‘輝夜’立足了。”畢竟到了事情發生再來追究責任,無論幕後主導者是誰,蘇暖弄丟了資料卻是不爭的事實。
“那現在怎麼辦?難道眼看著這次會議泡湯?”
“所以,我們現在就要不顧一切地賭一把了,”蘇暖握住管雙雙的肩膀,目光定定地看進對方的眼睛,“賭注就是——我們公司的信譽。”
八點三十分,白思葉準時踏入秘書辦公室,卻在推門而入的一瞬間感到房間內的氣氛有些不尋常——往常這間辦公室除她之外罕有人至,最近也不過是多了一個蘇暖。然而今天早晨,她卻看到蘇暖的辦公桌旁邊圍了四五個人,卻是幾個部門的負責人,他們正在討論著什麼,氛圍很是有些緊張。
白思葉見狀,絲毫沒有任何驚訝的樣子,反而微微幸災樂禍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蘇暖存在優盤中的那份資料已經被她完全刪除了無痕跡,而剩下那一份除卻最後的合同部分和一些書麵文檔材料之外也已經被預置的病毒感染的七零八落(那種病毒並不識別文檔類型的數據,而主要針對的是圖片和音頻類型的數據資料),合約簽訂的問題雖然會因此推遲,也會對公司的信譽產生一定的不良影響,然而隻要出示之前各個部門整理的資料,至少不會產生什麼嚴重的後果。然而蘇暖將如此重要的文件弄丟卻是不爭的事實。蘇暖本就是學生,隻不過“暫時”留在這裏“實習”,這下子她好不容易在公司中挽回的一點印象一定會再度一落千丈,相比冷夜也不會輕易再把重要的事情交給她了吧?
蘇暖,我倒是要看看,今天你要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心裏這麼想著,白思葉邁著優雅地步伐朝著會議室走去,準備等著看蘇暖出醜難堪的時候以及冷夜對蘇暖大發雷霆的快意場麵。
果然,當八點五十五分,所有人在會議室就坐,當冷夜看到眼前的資料除了合約之外隻剩下可憐的薄薄幾張基本資料,微微皺起了眉頭——那些表格、形勢分析什麼的都去了哪裏?而且更讓她不解的是,原本打算用幻燈片放映的講解的,然而蘇暖卻完全沒有啟動電腦的意思,反而是將前麵的平移式黑板拉了下來,拈了一根粉筆在手中,這是怎麼回事?
正在疑惑間,蘇暖的嗓音已經在耳邊緩緩響起:“總裁,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是否可以開始了?”
冷夜挑眉看了蘇暖一眼,見她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反應,對於一係列“反常現象”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表示。他確信剛剛那幾點蘇暖也知道,而且眼下這般情況他總不能像是在辦公室那樣隨口質問蘇暖到底打算幹什麼,於是隻得點點頭表示同意。
蘇暖見狀,落落大方地站上講台的位置,深吸一口氣暗道:能不能闖過這一次,就要看眼下她以及大家的表現了!
微微握拳,她向大家微微點頭致意道:“女士們先生們,非常榮幸各位能夠參加這次合約簽訂儀式,我是蘇暖,也是這一次合約內容最後整理工作的執者,因此請允許我僭越為大家簡略地介紹一下本公司的產品在同類市場中的優勢以及雙方合作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