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閉了閉眼,蘇暖輕舒出一口氣,感覺那無聲無息的氣流都有些微的顫抖。片刻之後,才用低緩的音調輕輕說道:“要說不害怕那才叫奇怪吧——這簡直就是黑道電影裏麵才能出現的場景啊。”簡直完全脫離了她對於生活的認知。
“的確是黑道的事情。”冷夜語氣平淡無波,“難道你以為那日那場槍戰是‘白道’會發生的事情?”
蘇暖有些茫然地搖搖頭,雖然當時那種現場衝擊感很強,可現在回憶起來,若不是身上的傷口還在,她絕對會感覺那日所發生的一切隻是她黑道電影看多了做的夢而已。可是這一切又的的確確真實發生過。忽然想起之前冷夜說過對於這種情況已經“習慣”,蘇暖忽然轉頭看向冷夜問道:“難道你經常會麵對打打殺殺的狀況麼?”
“那是過去。”
“那現在呢?”
“……蘇暖,雖然韓老爺子有黑道的交情,但他並不是真正的黑道老大,而且——你認為我會任由他捏扁搓圓?”
“難說……”蘇暖小聲嘀咕一句,忽然感覺脖子後麵搜搜冒涼風,抬眼見冷夜的雙眼眯了起來,連忙改口道,“沒有沒有,我對您是一千個一萬個放心……對了,明天我要上街買東西,你開車送我吧……”趕快轉移話題,把危險的種子扼殺在萌芽狀態!
雖然蘇暖這個急轉彎實在是 不怎麼高明,不過冷夜隻是挑挑眉,沒有計較,隻是隨手一揮說道:“為什麼讓何如楓送你。”雖然明天是周末他休假,但是如果說陪女人逛街……他更願意同工作打交道。
蘇暖聞言翻了個白眼兒:“如楓姐不是被你剝削的已經隻剩一層血皮子了麼,她剛剛從馬爾代夫回來,還在為自己的孔方兄默哀呢。”雖然那個女人隻要發泄一頓就好,但是想起她發泄的方式——叫來無數菜飯把它們攪拌成一團不明物體在全部塞下去——蘇暖就感覺頭大。
上一次這位何大小姐由於犯了一個極其幼稚的低級錯誤而感到萬分懊惱,便死活拉著蘇暖出來吃東西發泄,結果接連好幾天,隻要蘇暖一想起被何如楓蹂躪的一塌糊塗的飯菜,就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了——這倒是有助於減肥。
看著蘇暖一臉糾結的樣子,冷夜原本大手一揮的動作也僵硬了一下,而麵色也微微古怪的扭曲——很明顯,這位也曾經見證過何大小姐鬱悶時候發泄的“慘狀”,片刻之後,他終於點點頭說道:“好。”
第二天,老天很給麵子,雖然不是晴天,但是天上的雲彩不是很厚重,能夠擋住陽光的毒辣,又不會讓天空陰沉沉,再加上徐徐微風,感覺很舒適。
現在已經是六月份,即便A城處在相對偏北的地理位置,現在人們也早就換上輕薄的夏裝,整個街道的顏色都亮麗了起來。蘇暖選了一套藍色配領帶短衫,下穿一條乳白色牛仔裙,原本這一套雖然學生氣有餘但卻靈動不足,可是她將領帶鬆散開立,隻鬆鬆的綁在前麵,而一雙板鞋雖然也是和上杉同色係,上麵卻裝飾著誇張的深藍色花紋,因此領帶和鞋子便給這套原本略顯呆板的服飾多天了幾分誇張的新潮靈動的感覺。
蘇暖點點頭,滿意地下樓去,卻在看到坐在一樓看報紙的冷夜的時候微微一愣。今天的冷夜沒有穿那種近乎於全身黑色的西服套裝。雖然那一身讓他有種成熟穩重之感,但卻多少給人以壓迫。而眼前的冷夜一襲配領帶藍色短袖上杉,米白色阿曼尼長褲,給人以一種清爽的感覺。而最最重要的是——兩人的服裝都是係領帶、顏色上藍下白!
這種情況通常叫做“撞衫”,但是如果是一男一女的話,便有另一個說法:情侶裝。
這三個字不期然就跳入蘇暖的腦中,讓她的雙頰有些發燙。而冷夜收起報紙抬頭的時候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然後他勾起一個玩味的淺淡笑容,走到蘇暖,左手被在後麵,右手自然地伸向蘇暖的麵前,像是英國紳士一般微微低頭牽過蘇暖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然後,在蘇暖發呆的空當伸出舌頭快速在那柔軟的指尖上一舔!
原本蘇暖被冷夜突然這樣紳士的舉動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可是那個女孩子的心中沒有騎士夢呢?於是她也很配合地扮演了一會貴族淑女——雖然她感覺冷夜如果作為紳士是在和他惡劣的性格不太符合。沒想到冷夜竟然一彎腰一抬手之間便仿佛是從歐洲古典貴族世家走出來的人物一般動作優雅流暢,這讓她很是有些驚訝。可是下一瞬間,當指尖傳來溫熱濕滑的觸感,蘇暖再一次感到:冷夜這個家夥絕對不是什麼紳士!流氓,他是紅果果的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