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韜離開的很幹脆,這樣所有熟悉他的人都吃驚不小。原因無他,韓韜準備就讀深造的那個商學院雖然在口碑上世界聞名,但是和它的口碑並駕齊驅的是近乎嚴苛的製度,而曾經被驕縱成性的大少爺曾經對那所很多人夢寐以求的高等學府嗤之以鼻——“隻有自虐傾向嚴重的變態狂才會去那種地方受罪!”
而現在,他竟然毫不猶豫地去加入了“自虐”的行列,並且以優異的成績接到了錄取通知書,這讓韓老爺子差點以為是觀世音顯靈了。
“想不到那個家夥竟然能夠做到這一步。”連白子桓這個朋友事後回憶韓韜的這一舉動,都難得驚訝道無話可說,“我以為他永遠都會那樣任性下去。”卻不料韓韜竟然願意為冷夜改變——甚至在冷夜根本對他沒有任何感情的情況下——果然該說“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麼”?
一旁的蘇暖聞言撇撇嘴小聲嘟囔一句:“雖然我不怎麼了解這個人,也不想了解,但是對於他任性妄為的程度倒是有著‘極其深刻’的體會。”那樣能夠為了一時的興趣就把一個大活人綁架過來,一言不和就恣意毆打的人,絕對是被嬌寵過度才會有的跋扈個性。
後半句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是在嗓子眼兒中咕噥,並未使得白子桓聽得很清楚,但是蘇暖口氣中那不鹹不淡的冷然卻讓白子桓有些好奇地挑眉:“你很不喜歡韓韜?”頓了頓,他有些困惑地看向蘇暖,“你不像是會遷怒的人。”他以為蘇暖是因為韓老爺子對她和冷夜出手,因而連帶著“恨屋及烏”,連對待韓韜的語氣也不感冒了起來。
蘇暖心中嘀咕:若果你被一個人莫名其妙地綁架,還差點“誒克斯誒克斯歐歐”又被狂踢爆打一頓,你會對這個人笑臉相對麼?當然,這些話蘇暖是不會對白子桓說的,以前的事是她和韓韜以及冷夜的恩怨,而韓韜被夾在兩方中間。她倒不是單純為了不讓白子桓為難而三緘其口,隻不過她沒有立場強令白子桓站在自己一方,所以那些事還是不說為好。
“他可是覬覦我的男朋友呢,難道我應該對他笑臉相迎?”蘇暖扯出一個算不上謊言半真半假的借口,“說起來冷夜真是無愧為‘禍水’中的大洪水啊,簡直是男女通殺老少皆宜,我竟然淪落到要和一個男人爭風吃醋,實在太悲催了~!”說到最後一句,蘇暖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嗬嗬……”雖然感覺很不厚道,但是白子桓還是笑場了。
“白、子、桓!”蘇暖扯起嘴角,一排小白牙閃著白森森的光,“你在笑什麼?”
“啊,很抱歉,”白子桓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肚子,“蘇暖啊,你實在是不適合妒婦的表情啊——尤其對方還是個男人。”
蘇暖翻了個白眼:“看到喜歡人被別人覬覦,多少多會嫉妒的吧。”她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絲毫不隱瞞這種原本很受人鄙棄的情感。沒錯,嫉妒是自私的表現,可是感情這回事根本就是自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所求的不過是唯一,既然是唯一,自然自私。
“但是你抱怨的口氣中卻沒有什麼真正的怨恨在裏麵。”白子桓微笑,“我以為你還是很大度的。”
“那不是大度,是信任。”蘇暖收斂了麵部那些故意做出來的哀怨狀表情,眼中帶著淡淡的溫柔,堅定而又寧和,“我選擇了他,也知道他不是一個隨便的人,就會相信他。”
心中傳來微微刺痛的感覺,白子桓忍不住吐出讓人堵心的話:“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冷夜的手腕和風流史一樣聞名遐邇。”
“那隻是他還沒有決定真正需要的是什麼。自從和我交往,即使我們沒有真正在一起的那大半年,他也沒有別的女人。”這是事實,自從蘇暖住進別墅,冷夜身旁就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其他的女人了。
“……”白子桓看著眼前神情柔軟卻不失堅定的少女,掩藏住眉宇之間的淡淡憂傷,取而代之的是灑脫的祝福,“既然你這麼看好他,我便祝福你好了。不過你家那位可是個招風的主兒,可要緊緊看牢啊。”
“我才懶得看牢呢。”蘇暖揚起一個笑容,帶著些微的狡黠和驕傲,“如果他敢爬牆,我就一腳把他踹掉!”
看到蘇暖笑容裏的幸福甜美,白子桓心中釋然,不由得打趣道:“話別說得太滿,萬一是別人的誘惑的?比如——某個肯為了冷夜改變自己的大少爺。”
“雖然我很敬佩他勇往直前的精神,但這不是我讓步的借口哦~”蘇暖伸出一根手指在麵前微微搖晃幾下,隨即有些感歎,“不過明知冷夜對他沒有那種感情仍舊如此義無反顧向前衝,還真是有點很傻很天真呢。”語氣中是淡淡的感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