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滾著雪花朝東南方向飛馳而去。改裝吉普車在前麵開路,後麵跟著那輛黑色的小轎車。狼人武夫留在了打鐵鎮,監督拆除工作。一個狙擊手是司機,右邊坐著老伊姆,後麵是艾利和安妮。
“薩羅伊姆公司和FGR公司就像是荒原上的兩支不同的狼群那樣無法調和。我們之間曾經發生過無數次的爭鬥,但各有勝負,誰也沒有徹底打敗了誰。但是,我們從來沒有放棄過對於北部荒原統治權的爭奪,而且也不能放棄,一旦鬆懈下去,那麼就會立刻被FGR公司給吞並,作為公司的創始人之一,我,老伊姆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這既是為了全公司內部的上萬人負責,更是為我死去的合夥人——老薩羅負責。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們曾經一起在大荒原上艱苦奮鬥,並一點一點地蓄積力量,建立了以我們名字命名的薩羅伊姆公司。
“在最初的時間裏,無數次地爭鬥地盤,無數次地弱肉強食地吞並,經過熱與火的打拚,血與淚的洗禮,我們薩羅伊姆公司才逐漸成為北部荒原上第一等的大公司,能夠對我們形成威脅的,就是百年的舊家族FGR公司。可就在那崛起的時候,在一次激烈的戰鬥中,我的老夥伴被一顆流彈集中,等抬回後方的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了,看到我的麵孔,眼睛隻是那樣充滿期待地看著我,無法說出任何話語。後來,他死了……”
老伊姆坐在座椅上,眼睛看著前方蒼茫的雪色原野,口吻平靜地絮絮叨叨地訴說著自己過往的一切。
“老夥計的死對我的打擊很大,而且FGR公司趁此時機對我們大舉進攻,差點把我們全部消滅,公司的狩士死傷了三分之二還要多。這個時候,從遙遠幸存點招募過來的艾德成為了我最得力的助手。他聰明、能幹,富於天才的智慧,他像是一頭最為狡猾的狐狸一般把獵人耍的團團轉。FGR公司的軍隊在我們長時間的遊擊消耗中被一一拖垮,然後退回了他傳統地盤。
“但在一次對於背叛基地的處理意見中,我們之間產生了較大的分歧。而我是公司的創始人和現任的董事長,我的話即便他不同意,但這也是命令。我決定對那個背叛我們的基地全部施以徹底絞殺的命令,那個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他的反常,心中隱隱地感覺會發生什麼事情。果然不出所料,他背叛了我,在即將展開行動的時候,他的他最好的夥伴,那個天才狙擊手查爾曼·愛德華脫離了軍隊,進入了蒼茫並且荒涼的大荒原,決心離開公司。
“我對這種背叛感到大為惱火,於是命令公司幾乎所有的作戰力量,不惜一切代價把他兩個都抓起來。那是一場實力與實力的拚殺。我手下的那些優秀的狩士在同樣非常優秀的艾德和他的夥伴麵前沒有討到任何便宜。但是雙方人數對比異常懸殊的戰鬥還是衝散了艾德和他的夥伴。然後……然後就再也沒有了他們的消息。
“在我的意識裏,我認為他們早已經死去了。畢竟,大荒原上的生存要比公司裏的環境嚴酷得多。如果不是因為我們要在這片統治的真空地帶搶先建立一個前哨據點,相信我是無論如何也不知道艾德就藏匿在那兒。當地圖被攤開,打鐵鎮正好是一個最適宜建立據點的地方。我派出了武夫對打鐵鎮進行一次暗中的偵查,然後,他們兩個就相遇了。他們彼此認識,但同時也清楚地知道彼此的目的。打鬥不可避免,隻是我沒想到武夫竟然殺死了艾德。畢竟,他們也曾經是在一起並肩戰鬥過的狩士兄弟。
“狼人武夫的外貌可能嚇壞你們了吧。他是一個異能人。身體具有返祖的特征。當我把他從一個舊時代殺戮機器人手中把他救下來的時候,那是一個和這樣鬼天氣相似的冬天,他渾身****,不著一絲衣物,身上滿是被機器人惡毒玩弄的電擊灼傷,毛發幾乎全部被燒焦,骨骼異於正常的人類,同時尾骨的後麵拖著一條醜陋的短粗的尾巴,後來做了手術把這無用的尾巴切除掉。並教會了他說話和一切人類所必須掌握的技巧。他成為了一名非常優秀的異能狩士,但原始的嗜血和殺戮卻一直無法馴化。而且除了我的命令,他誰的話都不聽,無比忠心。我很依賴他,但又為他所做出的過錯感到非常頭疼。”
艾利隻是默默地聽著。他清楚老伊姆把這些和盤托出,是為了向自己展示他對他的信任。這種刻意的袒露心誠,無論是對誰,都會產生潛移默化的效果,艾利也是。他覺得這個老人從開始到現在,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而且在關鍵時刻還挽救了他和安妮的性命——即便是從他自己人的手中,可這也算是一種恩惠。艾利的心中稍稍有些放了心。
在發動機的轟鳴和老伊姆的絮叨中,艾利看到在遠處白茫茫的天際之間,出現了一個土黃色的城鎮。這城鎮顯然是建立在一個廢墟基礎上的,因為還要眾多的被戰爭毀壞了的高層建築沒有被修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