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回來,眼前依舊是是熟悉的景色。
門前那條幹淨的石板路蜿蜒在那裏,白色基調的兩層別墅靜靜矗立,庭院中巨大的私人遊泳池在藍天的倒映下澄澈透明,別墅後身那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愈發青翠,抬頭看去,一群飛鳥不知疲倦的飛在蔚藍的蒼穹。
奚宸的忽然出現無疑讓白初珍紅了眼睛。
他摘下墨鏡將身體慵懶的深陷在沙發之中,秘書宋聖傑畢恭畢敬得站在他身後。
白皙而又修長的手指不住擺弄著手中的墨鏡,俊眉輕挑,“奶奶你可真年輕,哪像70歲的老太太。”
聽著他玩世不恭的語氣白初珍滿眼的心疼瞬間化為責備,“回來這麼多天了,才想起你還有我這個奶奶啊。”
奚宸笑而不語,挑眉看了一眼白初珍身旁坐著的慕容芙,隻見她怔怔出神,好像並不歡迎他回來,始終未曾說過一句話。
母親自殺而死一度在他幼小的心靈中留下了陰影,而母親的死卻和這個女人脫不了幹係。
父親因為她要與患難與共十幾載的母親離婚,母親以死相逼卻也無濟於事,隨後含恨自盡。
而父親卻不含一絲愧疚地馬上迎娶了這個名叫慕容芙的女人。
在他十歲的那一年,22歲的慕容芙嫁進奚家,一夜間成為t市最大財團的闊太太。
慕容芙長相柔美,身材勻稱,獨有水鄉女子的溫婉,烏黑的發總是盤成發髻,波光瀲灩的雙明眸總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惹人憐愛卻讓他覺得虛偽做作極了。
他恨她,也恨他父親。
奚宸從來不聽他父親的話,父親讓向東他偏向西,叛逆極了,挨打便成了家常便飯,但無論多疼多難以忍受,他都緊緊地咬著牙,不哭也從不不低頭屈服。
奚燁磊常常被他氣得啞口無言,說出口的隻有一句,“你這個逆子。”
而奶奶白初珍卻極其寵愛他,他父親常常說,都是你奶奶慣壞了了你。在他挨打的時候,老夫人總是護著他,他和奶奶感情非常好,極少忤逆她。
“27歲也不小了,既然回來了就抓緊時間準備和爾嵐的婚事,她都等了你四年了,你還想讓她等你多久啊。”
這時慕容芙也在一旁隨聲附和道,“是啊,四年了,無論多難忘的事情也該淡忘了吧。”
奚宸頭都沒抬一下,冷冷道,“我的事用不著你來操心。”
慕容芙馬上識趣地閉上了嘴,可細長的桃花眼裏卻寫滿了委屈。
“林家和我們家是世交,爾嵐那孩子知書達理,溫柔賢惠,你不在家的時候常常來家裏看我,乖巧的很,可比你孝順的多。”
她乖巧?身為女孩子連最起碼的自尊心都沒有。四年來,頻繁飛美國,整天像跟屁蟲一樣地跟在自己身後,說話的語氣尖酸又刻薄,半點溫柔賢惠的影子都看不到。
奚宸漫不經心地輕哼一聲,隨後起身道,“我不會她結婚。”
丟下這麼一句話就轉身離開,宋聖傑恭敬地和兩位夫人道別,跟在奚宸身後向玄關處走去。
白初珍怒道,“這事沒得商量,容不得你拒絕。”
“那您就等著把我綁著送進禮堂吧。”
他極少忤逆奶奶的話,唯獨對婚姻不行,他可不想隨便找個女人然後埋葬在婚姻的墳墓中。
當他走到院子裏的時候,慕容芙忽然叫住了他,“奚宸,等等。”
他一臉不耐煩的轉身看著她。
她已經全然不見剛剛諾諾的樣子,臉上掛著他認為虛偽的笑容。
將近四十歲的她保養的很好,在別人看來也就三十出頭,
“雖然我已經把公司的工作交還給了你,但你畢竟還年輕,有什麼不懂的地方盡管來問我,很樂意奉陪。”
奚宸忽然輕笑,不緊不慢的說道,“沒想到我還會有回來的一天吧。收起你假惺惺的樣子,我爸吃你這一套,我可不吃。”
慕容芙也笑道,“假惺惺?你爸爸環球旅行,把這麼大的家業都留給了我打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奚宸轉身不想與她再說下去,“那也是你有所圖,應該做的。”
“你……”\t
每次看見這個女人的嘴臉,他都會惡心到不行。
強忍著胸口的怒氣,對宋聖傑道,“把公司所有員工和董事的資料都給我,與她有交情的人,一概不留。”
在他在美國讀書的這幾年,父親跑去環球旅行,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她來處理。
她從前也不過就是一個個小小的前台助理,可是在商場上處理起事情卻遊刃有餘。
從她逼死自己母親的那天開始,他就是她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現在他回來了,由不得這個女人在家中興風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