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眯著狐狸眼,掃了一眼下邊。
鄭禦史略微躊躇,最終,還是一搖頭出了列。
寡人知道,他要說什麼。
無非是嫌棄寡人動作不雅等等,得了,他有能力,他來坐這個位置,寡人還不稀罕了。
果然,他一臉忠貞道:“王上您以女子之身執政,老臣甚欽,王上既為國君,當應是永安女子表率,豈能如此恣意。”
寡人長聲一歎。
鄭禦史忠貞不錯,所奏之事卻皆是一些芝麻大點兒的小事,例如哪位大臣深夜逛了妓院,行為不舉,那些大臣家裏寵妾滅妻。
你丫的,他家寵妾和寡人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寡人哪能閑得連別人的家世都管。
寡人感到淒涼,永安堂堂一國,卻無人能提出一些安民之策。
永安禦史,奏了等於沒奏,虛有其職。
寡人隱住不滿,燦爛一笑:“行為舉止?那寡人問你,何為永安之率?如你們這般,食君之祿,滿口之乎者也並是表率了?笑話。”
鄭禦史臉色一陣白一陣青。
寡人偷偷掩袖一笑。
著實好玩兒。
卻不覺間,感到一股冷冽,讓寡人背後發涼。
阿七啊!你就不能溫柔一點看寡人嗎?嗯哼?
禦史灰頭土臉的歸列,寡人請了清嗓子,一臉嚴肅道:“眾卿可還有事?”
寡人話一說完,群臣並已準備做了退朝禮。
寡人秀眉一挑:“那現在。就由寡人來說,自寡人親政已來,對民生略有所乎,遂決定,親巡涼州。”
“王上,這萬萬不可……”
寡人懶得聽那些人義正言辭的言語了,看著阿七一臉的戲謔,氣不打一處來:“大祭司,你怎麼看?”寡人嫣然一笑。
阿七神色儼然:“臣以為,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為國之根本,為君者當以民生為使命,當以使國盛民安,王上此舉英明。”
阿七話一說完,群臣震驚,整個大殿開始沸騰起來。
“安靜!”寡人嗬斥一聲,冷冷的看著群臣,斂去笑靨,鄭重道,“既然祭司不反對,那就這麼定了,再說如何不可的,直接摘掉官帽給我滾回家。”
言畢,大殿肅靜。
少頃,並見鄭禦史開始,帶頭摘了官帽。
接著,並是接二連三。
寡人萬萬不曾想到會是這個局麵,我堂堂一國之君,竟連脾氣都發不得,萬事都要與那些老古董達成個共識。
自古,微服出巡,視察民情之君不在少數,隻是到寡人身上,卻是這般難。
“滾滾滾,都給寡人滾!”寡人怒氣衝衝,不等喬公公宣布退朝就拂袖而去。
寡人一陣風的跑回寧清殿,一聲不吭的躺在床上看著帷帳。
朱姑姑最終欲言又止,搖了搖頭出去了。
寡人知道,她是要問喬公公出了什麼事。
若早知世事如此多艱,何苦去費盡心思,隻求永安繁榮昌盛。
我雖為王,卻一無所有。
唯有一個王位。
寡人,寡人,果然是孤家寡人,果然是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