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國珍如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回到了家。
一進門就叫人:“秀芝,施秀芝!”
小保姆其實早就看見主人家的車子了,她故作不知情,低著頭在案板上“切”著著紅蘿卜。紅蘿卜已被剁成了渣沫。
當親眼看到葉晴染親熱地挽著高博走出大門時,施秀芝便將自己浸到了醋缸裏,而將葉晴染當成了紅蘿卜!
眼見得女主人邊叫邊走進了客廳,又從客廳往廚房走來。施秀芝不得不提著菜刀迎了出來,一臉諂媚的笑容:“哎喲,是太太回來了?太好了,太太,你沒事了吧,都好了吧?”
“把刀放下,”艾國珍皺了皺描畫得很是精細的柳眉,看了看靜悄悄的四周:“怎麼,家裏沒人?”
施秀芝將菜刀藏在身後,回答:“高博大哥剛才還在呢,這會兒和那位葉小姐出去了。”
什麼?
艾國珍懷疑自己的耳朵還留有安眠藥的殘餘,沒睡醒:“你頭毛講啥?小博和誰出去了?”
“葉小姐,就是那個從東北來的葉小姐!”施秀芝清清楚楚地回答,然後一眼不眨地看著艾國珍。她倒要看看,太太在聽到葉晴染又回來的消息會有什麼反應。
“那丫頭不是和小博分手回東北老家去了嗎?她怎麼還會來這裏?”
“分不分手我不曉得,但我看到他們倆很親熱,跟沒分手一樣。”
艾國珍來氣了,將手中的包往沙發上一扔,衝施秀芝叫道:“你給小博打電話,讓他馬上回來!”
主人的命令,施秀芝自然不敢違抗,何況,她也很想讓高博馬上回家,將那個討厭憎恨的葉晴染扔得遠遠的,一個人回家!
電話那頭,高博竟然沒接。
“繼續打,一直打到他接為止!”
“親愛的姆媽,你給誰打電話啊?”高家的二兒子高見,一晃一蕩地走了進來。
“你阿哥!”
“我大阿哥不是正處在極度的失戀之痛之中嗎?這麼痛苦的辰光裏,他應該待在家裏啊。”
艾國珍瞥了一眼二兒子,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問:“我住院的辰光看不見你的人影,今日出院了你到出現了?”
“我親愛的姆媽呀,我忙,忙得不見兩頭光。”
“忙你個頭忙!我問你,你把你老婆送到丈母娘家去幹啥?那窮鄉僻壤的,髒死脫了,你老婆我不管,可你老婆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孫子,我可不能看著我孫子受委屈。”
對待這個能說會道的兒子,艾國珍一直把心偏到右邊來著,淺淺地責怪兩句便轉移話題。
高見當然不會忘記他此行的目的,涎著臉說:“我就曉得姆媽舍不得委屈你的孫子!姆媽要是想你的孫子了,我過幾天就去接她回來。”
他撲到母親的懷裏,繼續施展他的特異功能:“姆媽,假如心疼你的孫子,那就給我買套房子唄。你看,大阿哥在德勝路有一套公寓,高美更不用說了,結婚的時候老爸直接陪嫁了一套房子。而高興,老爸早就放出話了,說他結婚的辰光把鳳起路的那套房子送給他。親愛的姆媽呀,我一樣是高家的子孫,憑什麼厚此薄彼?說來說去,介不是欺負我,而是欺負你呀姆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