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婆婆送到那家五星級酒店住下後,葉晴染一邊往外走一邊如釋重負地長籲了一口粗氣:“謝天謝地謝玉皇大帝,謝東謝西謝聖母瑪麗亞,這下子終於安生了,終於把磨人精給送走了。”
高博緊緊地拉著葉晴染的小手,無限的歉意在他的眼裏流溢,他也長出了一口鬱氣,道:“親愛的,真是對不起了,讓你跟著受委屈了。”
葉晴染仰起頭,高博的無奈她瞧在眼裏,很是心疼,她知道,這不是高博的錯,可是,那又是誰的錯?
婆婆折騰了一晚上,不僅讓爸媽的顏麵盡失,也讓爺爺奶奶開始擔心起孫女將來的生活。剛才從飯店出來的時候,爺爺拉住葉晴染,低聲地問:“丫頭,你在婆家過得舒坦不?婆婆對你好不?”
葉晴染當然聽出爺爺的話外之意,她隻能說:“爺爺,我的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您孫女婿也挺照顧我的,您和奶奶就放心吧。”
又瞧了一眼昂首挺胸走在前麵的婆婆,低聲道:“我婆婆那個人,這裏有問題,爺爺您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說著指了指腦袋。
“我說呢,一個正常人咋會那麼作呢,咋那麼洋巴(東北話,指很得意)呢?原來是腦子有問題,唉,瞧著好模好樣的一個人,腦子咋會有問題呢?可惜了了。”
“這可咋整,姑娘啊,屈了你和小高了。”
葉奶奶心事重重。
葉晴染一手挽著爺爺,一手攙著奶奶,一付後生無畏的表情,大義凜然地說:“把心擱在肚子裏罷,你們的寶貝孫女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主。”
“丫頭,你可別跟你婆婆嗆嗆,她好賴是婆婆,是長輩,言語裏讓她一星半點也沒啥。”
“知道了,奶奶。”
…….
“寶貝,你在想什麼呢?”
葉晴染從迷蒙中醒過神來,收回目光,望了一眼豎在酒店門口的那張大喜報,有些為難地說:“過兩天爸媽要給咱倆再舉辦一次婚禮,要來的客很多,我很擔心。”
不等葉晴染說完,高博接過話去,體貼地說:“你放心,有我呢。回去跟爸爸媽媽說,有什麼事盡管交待我去辦好了。”
“光是那些請客的瑣碎事那就好辦了,”葉晴染皺著眉頭:“我擔心的是,你媽媽不定又要出啥夭蛾子,她再鬧的話,我真沒臉見人了。”
“對不起,對不起……”除了對不起,高博還能說什麼?
“小博,你媽咋會這樣?從來都是這付樣子的,還是故意針對我和我的家人?”
“倒不是故意針對你,這些年她就是這樣,一天到晚就像隻刺猥,逮到誰紮誰。以前她不是這樣的,脾氣雖然不好,但還是會注意場合懂些分寸。”
“你媽是不是更年期了?”
高博臉一紅,繼母是不是到了更年期自己貌似不好意思去評判。
“她是啥時候變成這樣的?”
高博仰頭想了想,沿街的燈暉落在他的臉上眼裏,有一種叫落寞的東西在瞬間跌落。“大概有十多年了,當她離家五六年後突然回來,慢慢的,我們就發現媽媽好象跟先前不一樣了。”
葉晴染數次聽高博提起婆婆早年離家出走這件事,不由地問:“你媽為啥要離開家?”
“具體原因我也不曉得,當時,阿爸隻跟我和弟弟妹妹們說,說媽媽去北方做生意賺錢去了。”
婆婆的母親是北方人,到北方來做生意也屬正常。
“隻是,我覺得有些疑惑,就算是做生意好了,為什麼五六年間都沒有回家一次?你知道嗎?媽媽離家的那年,我十歲,高見七歲,高興和高美才四歲。四個那麼小的孩子都扔給了爸爸,媽媽怎麼能放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