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莊誌磊特地到員工食堂就餐。
端著托盤,在各種炙熱目光的注視下,莊誌磊有些不自然地坐到了葉晴染的對麵。
“莊總,你們領導小餐廳的夥食不如我們員工餐廳?”葉晴染笑著問。
“偶爾換換口味能增進食欲。”
“不是吧?”葉晴染將一隻炸得焦黃的“響鈴鐺”輕輕地塞進嘴裏。豆腐皮很脆,咀嚼間發出破碎的聲音。“一定是有話要跟我說吧?”
莊誌磊不否認。
他看了一眼四周,見整個餐廳的人似乎都往這邊看來,他莫名地紅了臉,低低地說:“昨晚回去,你婆婆她……她有沒有為難你?”
莊誌磊對高博的繼母很熟悉,打小就認識,那是一位吹毛求疵目中無人的女人。早就聽高博說,繼母一直不喜歡葉晴染,一直在挑刺。
胡璃是高媽媽的幹女兒,很自然,昨天發生的事情她一定會一五一十地告訴高媽媽。更有甚者,氣極的胡璃很有可能把事情的經過添油加醋給演繹一遍。
高媽媽不明真相,她當然是聽幹女兒的一麵之辭,何況,她老人家又是那樣不喜歡葉晴染來著。
兒媳婦紅杏出牆的同時,竟然破壞幹女兒的戀情,高家姆媽豈能放過葉晴染?
不知高媽媽會給葉晴染什麼氣受,莊誌磊越想越後悔,真不該將葉晴染拉進這趟渾水裏。
擔心得一夜無法入睡。
“沒有,她什麼都說,我當時還很奇怪呢。”
“難道,那位胡小姐沒告訴你婆婆?”
“不知道呃。不過,我昨天回家的時候,看見胡璃在我們家。”
“假如無意中給你和你的婆婆之間製造了矛盾,那真是我的罪過了。”
“那不是你的錯,你不必自責。莊總,這件事說起來,應該是我向你說聲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把你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我相信,昨晚你媽媽一定很生氣,一定斥罵你了吧?”
“這更不是你的錯,是我忽略了,假如事先將她的名字告訴你,那種局麵就一定不會出現。”
“所以啊,這怪來怪去都怪不到我倆的身上,真要怪的話,那就怪老天吧,誰讓他老人家把世界弄得這麼小,哪哪都能遇到熟人?”
莊誌磊文文氣氣地笑了笑,取下眼鏡細細地擦著,道:“跟你說說話,我心情好多了。”
“那你心情不好的時候來找我吧,我免費替你排解排解?”
“真的?”莊誌磊望了一眼葉晴染那雙笑成彎月亮的雙眸,的心裏湧起一陣莫名的喜悅。
這雙眼睛真漂亮,顧盼有神,流光溢彩。
多熟悉的眼睛!
“當然不是炸的,”葉晴染又將一隻用豆腐皮作原料的“響鈴鐺”噙在嘴裏,輕輕地嚼著,任那股脆響與香味在齒間穿梭與流溢,“公司裏,你是我的老板,下班後,你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間,理由相互關照。”
“好,你這個朋友我認下了。”莊誌磊將托盤裏的“響鈴鐺”全撥到葉晴染的托盤裏:“你喜歡吃,那就多吃點。”
“謝謝。”
臨近吃完的時候,葉晴染問:“莊總,你是怎麼打算的?還準備和胡璃交往下去?”
莊誌磊一臉苦澀:“我不喜歡那個胡小姐,她留給我的影響並不好,做作,虛偽。隻是,我媽一眼就認定了她,非逼著我和她見麵。”
“英雄所見略同,我對她也有這種感覺。她很會做戲,表麵一套背後一套。莊總,婚姻大事非同兒戲,跟你過一輩子的是你未來的妻子而不是你媽媽。”
“我明白,我現在跟胡小姐隻是委以虛蛇,應付我媽媽而已。”
“這樣不好,”葉晴染搖了搖頭:“假如讓胡璃越陷越深,你想抽身的話就有些困難了。”
“那怎麼辦呢?有沒有一個兩全的辦法,既能讓胡小姐知難而退,又讓我媽媽沒什麼話好說?主要是我媽媽這邊,我真的不想看到她傷心著急。”莊誌磊皺起了眉頭。
這問題確實難到了這位商界的精英。
“莊總,你對你媽媽挺孝順的。”
“兒女孝順父母是天經地義,父母把我們養大都很不容易。尤其是我姆媽,她年輕守寡,靠開家小超市把我養大,現在我長大了,事業略有小成,正是讓我姆媽安享晚年的時候。唉,也怪我不孝,遲遲沒解決終身大事,成天惹我媽媽著急生氣。”
葉晴染看了看斯文儒雅的莊總,笑著說:“那你就趕緊解決呀。”
“沒那麼容易啊。”
“這事難嗎?”葉晴染想不通,憑莊誌磊的條件,什麼樣的女孩找不到?“莊總,是不是你的條件太高了呀?”